金立茂可是卵足了勁想要把這個讓他一家顏麵儘失的男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被江璟深送出國了,以後都應該不會回國了,他在國內沒有親人。”胥喬說。
金鯉真把電腦還給胥喬,胥喬關網後拔下U盤樣的東西,拿著電腦起身。
金鯉真從口袋裡拿出巧克力奶茶,插上吸管,看著他把電腦和金屬小圓管重新放回原處:“五月的時候金家要去山間彆墅為賴芳慶生。”
她咬著吸管喝了一大口奶茶,從昨晚的餐桌混戰繪聲繪色地說起,一直講到今天早上的餐桌,其中她著重誇獎了自己的機智,故意說反話引金家三郡主落入陷阱。
“我真是一個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完美女人。”金鯉真真心實意地感歎。
胥喬坐在旁邊,一直麵帶微笑地看著她。
他沒有告訴她,這個結果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在拋出話題的人的意料之中。
金鯉真抬起眼,看到胥喬臉上的笑容,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想好提什麼要求了嗎?”她說:“過期作廢,六月我就走了,你彆浪費機會。”
胥喬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讓我再想想。”他笑著說。
“拖拖拉拉的。”金鯉真嘟囔。
自從金鯉真決定在今年夏天以前開啟微縮蟲洞離開地球後,她覺得時間一天比一天過的快。
轉眼間,春節就過去了。
為3月的複工做準備,金鯉真在2月底的時候和胥喬坐飛機回了上京。
上京機場永遠不缺狗仔,金鯉真在胥喬的保護下突破狗仔的重圍,好不容易在歌迷的尖叫和簇擁下走出機場,她剛坐上保姆車,就接到江璟深的電話。
“真真,到上京了嗎?”江璟深問。
“剛到。”金鯉真屁股往裡挪,讓胥喬坐到身旁。
“我也剛回國,晚上一起吃飯吧。”
金鯉真不由想起了她在胥喬那裡得知的他婚期將近的消息。
“好啊,什麼時候?”金鯉真問:“你來接我,還是我自己過去?”
“你在哪兒?”
“機場,剛上車。”
“你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吧。七點我來接你。”江璟深說。
金鯉真掛斷電話後,胥喬問道:“你要出門嗎?”
金鯉真正要照實說出,胥喬蹲在她麵前痛哭失聲的畫麵忽然浮現出來,讓她的回答遲疑了。
胥喬看著她的表情,神色有微弱變化,片刻後恢複如常。
“我什麼時候來接你?”他轉而問道。
“不用等我。”金鯉真說。
胥喬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金鯉真轉過頭,看著車窗玻璃上胥喬麵無波瀾的側臉,她試圖從他那張平靜的臉上揣摩出他真正的心情,卻失敗了。
每當這時,她就開始感慨海膽為什麼是海膽,明明她有借助親密接觸和目標發生情感共鳴的種族天賦,在胥喬這裡卻沒有用武之地。
他現在在想什麼呢,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在假裝一無所知?
是真的接受她和其他男性發生關係,還是在假裝接受她和其他男性發生關係?
金鯉真猜不透,因為猜不透,所以感到煩躁。
算了,為什麼要猜透呢?反正再過不久,她也要離開地球了。金鯉真在心裡默默說著,從車窗上移開視線。
兩人回到金鯉真在上京住的公寓後,金鯉真抱著一包薯片坐在客廳的電視前開始看回放的周六綜藝,胥喬則提著行李箱進了衣帽間。
他沉默地清空她的行李箱,把裡麵的衣物首飾拿出來一一放回原處,客廳裡傳出王倫的笑聲,他麵無表情,被睫毛半遮的眼眸深邃無光,像是寂靜無聲的黑色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聲:“我走了哦。”
胥喬走向玄關,麵無表情的臉上重新露出微笑,對正在穿鞋的金鯉真重新說道:“我送你下樓吧。”
搶在她拒絕之前,他已經彎腰穿鞋。
他平靜地送她坐電梯,卻在電梯抵達負一樓,電梯門開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她。
他望著她,她也看著他,沒有開口也沒有掙紮,在她身後,他看見站在不遠處,麵色冷冷的江璟深。
胥喬主動鬆開了手,他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上揚,也聽見自己帶笑的聲音:“去吧,我就送到這裡。”
他看著金鯉真走出電梯,走向氣質卓然、一看就生活在上流社會的江璟深,看著電梯門在眼前慢慢合攏。
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出現在電梯光滑的鏡麵上,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去按電梯按鈕。
在夏天來臨之前,還有兩個月,也隻剩兩個月。
他要怎麼做,才能在沒有他的夏天來臨之前,儘可能為她鋪好未來的路呢?
她從來沒有說過愛江璟深,但是驕傲如她,隻會對江璟深討好地撒嬌,驕傲如她,在明知江璟深婚期將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赴他的約。
他跟著下樓,想看看她最終選擇了誰。和他猜的一樣,果然是江璟深。
他的心臟趨於麻木,竟分辨不出此時的自己是痛苦多一些,還是安心多一些,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胥喬拿出從沒在金鯉真麵前用過的手機,給兩個號碼分彆發去不同的匿名信件,看著手機上顯示“發送成功”的字樣,他收起手機,在電梯上按下負二樓的按鈕。
金鯉真坐著江璟深的車開出小區大門沒一會,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機車轟鳴,她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看見一輛黑色機車駛出大門,向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怎麼了?”江璟深側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她重新坐正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