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 243 章(1 / 2)

“去搜。”華奇一聲令下, 兩個彪形大漢從石階處朝胥喬和金鯉真走來,其他人站在石階上,套著消音器的黑色槍口威脅地指著他們。

兩個彪形大漢走到站在她身前的胥喬前麵,把他仔仔細細地搜了個遍,一共找出三把折疊刀, 一個微型錄音器, 一個手機——唯獨沒有防彈衣。

金鯉真強壓著心中震驚,緊緊盯著麵無表情的胥喬, 不明白他什麼時候, 在她毫無所察的時候,脫下了防彈衣。

當著胥喬和金鯉真的麵,華奇將錄音器和手機踩得粉碎。

“讓我看看還有什麼驚喜給我,搜。”華奇冷聲說。

兩個彪形大漢向她走來,其中一人朝她伸出粗壯如她大腿的肌肉臂抓來, 金鯉真本能地後退一步, 那隻壯實的手臂在半空中被一隻相較而言算得上纖細瘦弱的手給牢牢抓住了。

兩個壯漢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大概也有一百八,在兩堵肉牆前, 高挑瘦削又容貌秀美的胥喬像是中看不中用的花花架子,隻要壯漢們動動小手指,就能把他摁死在地上。

金鯉真退後的腳步又站了回來, 她躲在胥喬身後, 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緊張地低聲說道:“你傻嗎?彆和他們硬碰硬!”

在金鯉真看來, 胥喬一直都是智力型角色,最多也就敏捷靈活一點,適合在遠處放暗箭,或者暗地裡布局謀劃,讓他去戰場近戰,這細胳膊細腿的脆皮能打得過眼前的大山?如果他手裡有槍,說不定也能有點戰鬥力……但眼前一圈人,誰沒有槍?

在場唯二沒有槍的就是他們兩人!

胥喬握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對方掙了幾下都抽不出手,另一人趁機越過他直接向身後的金鯉真抓來,她變了臉色,正要閃躲,胥喬的左手再次攔住了向她進發的手臂。

兩個彪形大漢沉下臉,手臂的肱二頭肌因用力而明顯拱起,金鯉真抓著胥喬背後的衣服,也能感覺到他全身肌肉緊繃,在和兩堵肉牆做力量的對決。

“你想做什麼?”華奇挑起嘴角,露出一個冷笑。

“她是金家的三小姐,不是陰溝裡的老鼠也碰得的人。”

從華奇出現後,胥喬終於開口了,她從沒聽見他像現在這樣低沉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開刃後閃著寒光的利刃,鋒芒畢露,寒意浸人。

“搜身而已,據我說知,金三小姐可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你怕是多慮了。”華奇嘲諷地笑了起來。

“我呸!你腦子被蟲蛀了!你睜大狗眼看看,這些陰溝老鼠哪一個有資格碰我?!”金鯉真似乎明白了什麼,從胥喬身後探出大喊到:“搜身可以!你派個三十歲以下的黑道版薛耀或者黑道版徐霆然過來,否則我寧死不屈!”

金鯉真和胥喬的話把在場的黑幫成員們一次性得罪個乾淨,被命令過來搜身的兩個彪形大漢臉色難看地回頭看了眼華奇,後者對他們點了點頭:“搜。”

說時遲那時快,華奇話音落下,兩個彪形大漢還未扭頭回來,金鯉真眼前的胥喬先動,他先是一拳擊倒了左邊的打手,在右麵那人迅速回身打出一記直拳的時候,他抓住他的手臂反手用力一扭,體型健壯的大漢霎時慘叫起來——金鯉真甚至聽見一聲手臂脫臼發出的清脆聲響!胥喬毫不猶豫,捏著拳頭,對著他一臉橫肉的臉麵就狠狠地砸了十幾下。

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從各個持槍的黑幫成員手中發出,金鯉真看著烏壓壓一片槍口,連她都心悸了,胥喬置若未聞,視若未見地將臉上開花,鼻血橫流的打手一腳踹回華奇方向,緊接著又將另一個從身後抽出短刀卷土重來的大漢利落放倒,金鯉真正要上前,胥喬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低喝一聲:“彆過來!”

她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又有五個一身腱子肉的打手來勢洶洶地從走廊對麵衝了過來。

金鯉真呆呆地看著胥喬和他們亂鬥在一起,嬌花變成食人花,她從未看見他如此狠厲的一麵,每一拳,每一腳,都擊在對手要害,不留絲毫餘地,隻攻不守,宛如一台沒有痛覺的殺人機器。

麵對無數敵人和槍口,胥喬毫無懼意,以一己之力,以血肉之軀,攔住所有試圖靠近她的洪水猛獸。

她焦急地站在後方,想幫忙又幫不上,以前看著張逸昀打群架的時候,她還能在後麵趁機補刀,眼前的戰鬥卻和高中生的群架分屬兩個世界,他們不是在撒氣,而是在要對方的命。金鯉真有把握一次性殺死三四個拿刀的男人,卻沒有把握一次性殺死十幾個持槍的男人。

一旦有漏網之魚,她身為異族的消息就會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在激烈凶狠的肉搏戰中,五個打手陸續倒下,胥喬自己也受了幾下猛擊,其中一次擊在他後背的肘擊,連遠處的金鯉真都聽到一聲重若千鈞的沉悶聲響從他的胸腔中傳出。

一枚子彈擊中胥喬腳邊,子彈彈跳著滾開,一路滾到屋角。

胥喬踩在一個臂膀上紋著金烏紋身的壯漢背上,無視了這枚警告性質的子彈,利落一折,在壯漢的慘叫聲中,扔下了對方變得軟綿綿的手臂。

華奇麵沉如水地看著氣喘籲籲的胥喬在他眼前慢慢抬起頭來,青年掩映在淩亂黑發中的目光如同一隻背水一戰的餓狼,冰冷又狠厲。

“小醜的表演差不多該收斂了……柳、擇、非。”他冷著臉,沉聲說道。

“柳擇非?”

迎著他威脅的目光,胥喬低下頭,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

“我……是胥喬,是地下世界中隨處可見的渣滓,在背叛和陰謀中踏著彆人的鮮血一路走到現在的胥喬,我不會表演,隻會殺人——想要用你們肮臟的手碰她,就先跨過我的屍體——”

胥喬咽下湧上喉口的鐵鏽味,慢慢打直了背脊,向華奇露出挑釁的微笑:“……你敢嗎,華先生?”

滿堂寂靜。

華奇鐵青著臉朝胥喬走出一步,他腳下的皮鞋在冷硬的水泥地麵上發出哢嗒一聲後,又停下了。

他冷冷地盯著胥喬,半晌後,目光移向他身後的金鯉真。

“三小姐,你訓狗的技術真是不錯。”

說完後,他轉身向石階上走去,對身旁的爪牙們說:“把他們帶上來。”

幾個拿著槍的打手走了過來,惡狠狠地威脅道:“快走!”

金鯉真抓著胥喬的手臂,被打手們一路拿槍指著趕出燈塔,逼到陡峭的懸崖邊圍了起來。

身後幾十米處就是波瀾壯闊的大海,凶猛的浪頭在昏暗的夜色中用力擊打著陡峭的山壁,高低不平的礁石在起伏的海浪中若隱若現,宛如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

禮炮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世界安靜得隻剩下接連不斷的震耳海浪聲,夜,進入了最黑的時候。

“今天,是一個殉情的好天氣。”已經恢複如常的華奇雙手背在身後,笑著說道:“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金鯉真說:“你和金立英什麼時候去死?”

華奇的笑容僵了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說:“三小姐,您真是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如果不是我看著您長大,真要懷疑是有人和金家開玩笑,把您和什麼市井小民的女流氓調了個包。”

“金立英呢?”站在金鯉真麵前的胥喬開口了。

“摁死一隻螞蟻而已,還用不著二爺出手。”華奇笑道。

“原來是我高估他了。”胥喬微笑著,輕聲說道:“我原本以為,二爺為我這隻螞蟻鞠躬儘瘁了十六年時間,至少最後關頭會出來驗收這出好戲,沒想到就算我手無寸鐵,被十幾把槍指著,他也不敢出來露上一麵——成大事者,果然小心謹慎。”

“你也太自信了,二爺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把心思花在你這種小人物身上?”華奇眯起眼,諷刺地說道:“你順著金鯉真的落水查出了自己的身世,暗中接觸李魏昂,和警方達成協議,這一切,我們早已知曉。從十六年前,我們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你真的以為自己能扳倒我們嗎?”

“你知道的,不過是我們想讓你知道的,你選擇的路,不過是我們想讓你走的路——你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十六年前,你沒能從我手中逃脫,十六年後,同樣不能。”華奇笑著看著胥喬:“真可惜,直到最後,你都沒能想起過去的事,看不到你悔恨交加的模樣,實在是一大遺憾——不過,若是當年你沒有失憶,你也不會有多出來的這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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