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反問:“我妹妹怎麼你了?她一個小姑娘能怎麼你?”
季褚一時間啞口無言:“……”
在附中校門口蹲了一下午,就為了確認小姑娘是不是假冒大學生這件事……聽起來的確很變態。
搶她手機的間隙反被她搶走自己的遊戲機……聽起來就更加廢物了。
季褚最後隻能咬牙道:“你個二百五……我和你沒法說!”
見季褚這麼支支吾吾,宋引知道這王八蛋心虛了,當下便氣勢洶洶地警告道:“姓季的你要是敢動我妹妹一根手指頭,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便氣衝衝地將電話給掛了。
這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是徹底將宋引給折騰清醒了。
沒想到自己才剛將妹妹給認回來,季褚這個王八蛋就開始覬覦了她!
絕了絕了!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當我妹夫?!
一想到害羞膽小的瑩瑩,宋引將被子一掀下了床,然後跑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他一敲門,房門馬上就開了,初瑩看樣子已經醒來很久了。
宋引一愣,然後問:“你就起來了?吃早餐了沒?”
初瑩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
因為宋家彆墅裡還沒將初瑩的房間給收拾出來,所以昨天晚上宋引便在這家酒店訂了套房,兩兄妹昨晚都是住在這裡的。
初瑩沒有住過五星酒店,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和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叫客房服務來送餐。
她怕自己出洋相,所以早上醒了到現在,一直都是在餓肚子。
宋引暗罵了自己一句,然後又揉了揉初瑩的腦袋,“以後想要什麼都跟哥哥說,記住了沒?我馬上叫他們送吃的上來。”
初瑩點點頭,“嗯。”
宋引想了想,又問:“你見過季褚了?”
初瑩疑惑:“季褚?那是誰?”
沒想到瑩瑩根本就不認識季褚,再次確認了季褚這王八蛋就是單相思後,宋引放下心來,“沒事,我就隨口一問。”
等兄妹倆在酒店裡吃完了早餐,宋引便打電話叫來司機,帶著妹妹回了宋家彆墅。
這還是初瑩第一次來到宋家。
顯而易見,宋引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毋庸置疑,他帶著初瑩一進門,管家便將全家上下的用人都叫了過來,“這是二小姐。”
宋引轉向初瑩道:“果果,以後有什麼事吩咐他們就行。”
聽到這個小名後,初瑩的眼神不自覺有些躲閃。
宋引察覺到,當下便聲音溫柔道:“怎麼了?”
初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哥哥,你……可不可以叫我瑩瑩?”
對宋引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答應的要求,不用這樣吞吞吐吐的。
因此等拉著妹妹到樓上之後,宋引才開口道:“瑩瑩,我是你的親哥哥,這裡也是你的家。你想乾什麼,直接說就是了,不用害怕,更不用拘束。”
見妹妹垂著腦袋的模樣,宋引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你就住這間房間了,要是不喜歡我給你布置的,到時候再重新裝修。”
初瑩搖搖頭,又趕緊點點頭,“我喜歡的,哥哥給我的東西我都喜歡的。”
宋引繼續道:“老頭子在國外商務考察,下個月才能回來。奶奶身體不舒服,這陣子都在療養院,找個時間我再帶你去看她。”
初瑩的聲音仍有幾分不安:“爺爺奶奶……他們知道我嗎?”
“當然知道。”宋引笑起來,“你是我們全家的寶貝小公主,他們怎麼會不知道。”
初瑩沒有說話,一時間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她想到剛才自己進宋家大門時,有一個女人站在二樓欄杆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自己,那模樣並不像是家裡的傭人。
想了想,她開口問道:“哥哥,我們家裡……還住了其他人嗎?”
聽見這話,宋引轉身將房門關上,然後開口道:“姑姑一家人也住在這裡。”
初瑩愣了愣,之前她並沒有聽哥哥提起過姑姑一家人。
宋引知道,一時間也沒法將這偌大豪門裡親戚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同小丫頭講清楚。
想了想,他便道:“姑姑要是找你說話,不管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多說,笑就是了,聽見了沒?”
初瑩點了點頭。
交代完妹妹這些,宋引又想起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來。
看著妹妹光溜溜的脖子,宋引想起自己之前在校長辦公室裡的所見所聞。
想了想,宋引還是直截了當地開口:“瑩瑩,你實話告訴哥哥,你的小辣椒玉墜是不是被那個初蘅搶走了?”
聽見這話,初瑩明顯一愣。
那個小辣椒玉墜,原本就是初蘅一直戴在身上的。
見妹妹這樣,宋引忍不住捏緊了拳頭道:“那個是你剛出生的時候褚阿姨給你的,你從小就戴著的……褚阿姨小時候就特彆喜歡你,這些年總是念叨你。”
初瑩默默地低下頭,然後小聲道:“我不知道……我沒有戴過那個小辣椒。”
宋引越想越生氣,恨不得即刻就要擼袖子去乾仗:“所以你才丁點大的時候她就把你的小辣椒給搶了?”
他幾乎要氣炸了,“太過分了!我明天就去給你要回來!”
初瑩一聽,嚇得慌忙拉住宋引的袖子,“不要!”
宋引還在氣頭上,“你怕什麼?”
初瑩的聲音再次低下來,“哥哥,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煩。”
宋引氣得直喘氣:“那個初蘅是不是經常欺負你?你彆怕,現在有哥哥給你撐腰了,還怕她乾什麼?”
初蘅當然沒有經常欺負她。
事實上,在以前的那個家裡,舅媽永遠是護著她的,初蘅又怎麼能欺負她呢?
大多數時候,初蘅對著她,都是視若無睹的。
毫無疑問,這種漠視比欺負自己更讓初瑩難以接受。
儘管她並不願意承認,可初瑩知道,初蘅從來都是瞧不起自己的。
是啊,初蘅生得漂亮,腦子又聰明,從小到大所有老師對初蘅都是關愛有加,對著平平無奇、毫不出彩的自己卻是漠不關心。
兩人的年級隻差了一級,小學和初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讀的,學校裡的老師們都知道他們倆是表姐妹。
初瑩甚至不止一次地聽見老師在私底下偷偷議論這一對表姐妹,說她們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就連初瑩自己,從前每每拿著媽媽生前的照片,都會在心裡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遺傳到媽媽半點的美貌和智商。
媽媽長得漂亮,又是九十年代的名牌大學生,而舅媽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人。
她的媽媽比初蘅的媽媽強……這大概是她唯一能贏過初蘅的地方了。
可惜的是,初瑩卻半點沒有遺傳到媽媽的基因,反而是初蘅,像極了她的媽媽。
那時林素芬便笑著安慰她,說:“都說侄女似姑,蘅蘅的確是比你更像你媽媽。”
而到了此時此刻,初瑩才明白,哪有什麼‘侄女似姑’?
根本就是因為……那本來就是初蘅的媽媽!
看著眼前的宋引,初瑩不由得咬緊了唇。
哥哥……他是除了舅媽之外,唯一一個對她比對初蘅更好的人。
如果宋引不是自己的哥哥,平日裡像他一樣的男生,根本就不會和自己有任何交集吧?
他這樣優秀的男孩子,會多看自己哪怕一眼嗎?
如果哥哥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他的親生妹妹……那他根本連一句話都不會想再和她多說了吧。
想到之前舅媽對她說的那些話,初瑩不由得握緊了拳,指甲深深地紮進手心。
在她離開初家前,林素芬便叮囑過了她,千萬千萬不能讓哥哥和初蘅有過多的接觸。
畢竟哪怕初蘅不知道兩人的身世內情,她也是知道初瑩根本就沒有哮喘的。
要是哥哥從她那裡知道了這件事,難保不會起疑心。
她不能讓宋引有任何接觸初蘅的機會。
不然時間一長,他肯定要起疑心的。
如果被哥哥發現了真相……初瑩閉了閉眼。
如果被他發現了,那她這輩子就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
見妹妹這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一時間宋引就更加來氣:“這事你彆管了,明天我就去把東西給你要回來,看她還敢不敢再欺負你!”
初瑩拉住他的袖子,眼神懇切、語氣哀求:“哥哥,還是不要了。就當是……就當是看在舅媽的麵子,不要去找初蘅的麻煩。算了吧,好不好?”
說到舅媽,其實宋引心裡還是有些芥蒂的。
他知道瑩瑩如今在上的學校是三十二中,而初蘅上的卻是附中,這兩個學校之間簡直是雲泥之彆。
宋引知道舅媽將妹妹平安養育大已經很不容易,可一想到她的女兒上了那麼好的學校,可自己妹妹隻上了個普普通通的區重點,心裡難免覺得不平。
舅媽到底還是花大力氣去培養她自己的女兒了,對於瑩瑩的養育,大概隻是吃飽穿暖就行,所以才會隻讓妹妹上了個三十二中。
更何況,看妹妹這副膽小害羞的性子,便知道平日裡那個初蘅肯定是沒少欺負她,偏偏這傻丫頭還要幫她說好話遮掩。
他歎一口氣,“舅媽對你再好,能比得上她親女兒?”
聽哥哥這樣說,初瑩低下了頭,聲音輕輕的:“其實……舅媽對我還是很好的。”
縱著自己的女兒欺負瑩瑩,連貼身的小辣椒玉墜都被搶了,這能叫很好?
而瑩瑩被欺負成了這樣,居然還要幫對方說好話?
見妹妹這副傻白甜模樣,宋引是又氣又無奈——
“瑩瑩,你……你讓我怎麼說你?你就是性子太軟心地太善良了!”
初瑩拉著哥哥的袖子,很小聲道:“哥哥,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啦……不去想這些了。”
“嗯,不說了。”宋引摸摸妹妹的頭,眼神裡滿是寵溺,“哥哥帶你國念書,我們再也不見這些討厭的人了。”
Chapter1
季褚親眼目睹了一場捉奸大戲。
他向來是不喜歡威斯汀的——尤其是厭煩充斥在酒店各個角落裡、無孔不入的白茶氣味。
隻是今天他約了人在這裡談事情,不來也得來了。
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地點就在三樓的咖啡廳,季褚早到了一刻鐘,便尋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
工作日的這個時間點,咖啡廳裡並不熱鬨,隻有零星三兩個人。
季褚在落地窗旁坐了五分鐘,然後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初蘅。
宋家的千金大小姐,好友宋引的妹妹。
初蘅並不是獨自來的,她身邊還有一個長輩模樣的中年女人。
兩人手上都拎了幾個購物紙袋,看模樣倒像是剛從附近的商場購完物,這會兒進來歇腳的。
其實季褚倒是有許久沒見過她了。
雖說是宋家的千金大小姐,不過初蘅在圈子裡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也向來極少同大家來往。
季褚知道前幾年她都在國外讀書,去年才畢業回國工作。
不過,哪怕初蘅回國了,同在一個城市,但季褚也沒見過她幾次,兩人唯一一次見麵,還是去年在她親哥哥宋引的婚禮上。
初蘅的性子向來冷淡,哪怕是親哥哥的婚禮,她也隻出現了半個小時不到,便走人了。
不一會兒,季褚等的人也來了。
餘教授昨晚到的北京,上午剛參加完一個學術會議,傍晚又要趕去香港,所以季褚才趕著幾個小時的間隙,約了餘教授在他下榻的酒店樓下見麵。
同餘教授說了幾句話,季褚又忍不住朝著初蘅所在的方向望過去。
坐在初蘅身邊的那個中年女人,是永陽實業的倪太太,季褚同她先生有過生意上的往來,去年還去參加過倪家大兒子的婚禮。
這樣一來,季褚便不由得往那個方向多看了一眼。
前陣子,他聽宋引提起過,說是宋老爺子已經給自家妹妹擇定了未婚夫,便是永陽實業的小兒子。
當時聽見這樁消息,季褚還小小的詫異過。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以初蘅那樣的性子,等閒小事都不會任人擺布,更何況是這樣的婚姻大事,怎麼會聽由長輩安排?
說起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宋引也常常是頭疼得不得了——
“二十多的人了,整天就知道泡在實驗室裡。我估計她也沒什麼喜歡的人,嫁誰都是嫁……還好姓倪的那小子我見過幾次,人品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