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落一哭,玩家們就圍了過來,就連一副高傲冷漠模樣的閔念煙,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這種心態可不好啊。”
張威指了指安涵容,
“你得向他學一學才好……雖然咱們未必真的能活下去,但求生欲總要有的吧。”
朱落紅著眼睛,低聲抽泣。
封辛撇過頭看了看朱落,她沒有去安慰這個看起來年齡相仿的少女,她隻是翹起唇角,來表達自己對眼淚的嘲諷。
【其餘玩家未獲得投票。】
【該回合內最高得票玩家人數大於一,按照規則,不淘汰最高得票玩家。】
【請玩家們再接再厲。】
【第二次白晝回合結束。】
路鳴怒視著封辛,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穿著洛麗塔服飾的少女:
“你為什麼給我投票?”
他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因為想投給你。”
封辛絲毫沒有懼怕,她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淺金棕色的眼眸裡盈著笑意。
這副模樣囂張欠揍極了,很容易激起脾氣衝動的人的怒火。
路鳴就像被點燃的炮仗:
“你有病吧?”
林黎拉住路鳴:
“彆動手!”
林黎和路鳴拉扯著。
封辛從沙發上起身,直接忽視了這兩個人,要往電梯的方向走。
“封辛。”
閔念煙忍不住道,
“你不問我為什麼給你投票嗎?”
封辛看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開口問道:
“投票理由不是有必要告知投票對象的事情……你很想告訴我嗎?如果你很想說,我可以聽一聽。”
閔念煙:“……”
她被封辛的態度噎住了。
閔念煙搖了搖頭:
“不,不是很想說。”
她在最殘酷的職場上摸爬滾打了很久,早已不是那種“做事要憑良心”的性格,使下作手段就是使了,沒有告訴對方“為什麼”的必要。
她隻是覺得,封辛太奇怪了——
正常人被投票,被懷疑,好歹要問一句“為什麼”吧?封辛問都不問,就這麼接受了?
封辛點了點頭。
她走向電梯,站在電梯門口等待。
“我有點累了。”
安涵容站起來,對玩家們說道,
“看來體力方麵還是不行……我要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我房間裡叫我。”
電梯到達了一樓,封辛前腳走進去,安涵容就在後麵說道:
“等一等我,我也要上樓。”
他和封辛擠進了同一趟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安涵容麵對著光滑的、能當成鏡子的金屬門,打量著站在他後方的封辛。
他問道:
“為什麼不問她投票的理由?”
封辛說:“不需要。”
安涵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封辛並不是說“閔念煙投票給我,不需要有理由”,而是在說“我不需要知道她投票給我的理由”。
可是……不需要知道?
這樣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
人常說,死也要瞑目——
死也要知道死的理由,死得明明白白,不然,死了都不會甘願的。
被投票,就是被推向了死亡吧?
遇到這種事,難道不需要明白理由嗎?
“在這樣的遊戲裡,生命與生命的相爭,無論怎麼修飾,都逃不開‘求生’這個目的。”
封辛的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
“為了自己存活,所以要擠占他人的生存空間——雖然看起來殘酷,但從生命的角度講,這樣做才是符合本能的。”
“符合本能的事情,不需要解釋。”
安涵容:“……啊。”
他一時間沒接上話——
他在消化封辛的話,他覺得這樣不太對,但是又反駁不了。
好半晌,他終於反應過來。他在對封辛講道理,而封辛在向他揭露現實。
電梯在九樓停下,電梯門敞開。
執事模樣的鬼怪對安涵容說:
“先生,到您的樓層了。”
封辛和執事鬼怪目送安涵容離開,金屬門合上,遮擋了他們的視野。
執事鬼怪向封辛投去探究的目光:
“您剛剛所說的道理,是您思索出來的嗎?”
還是在什麼地方看到的?
封辛笑得耐心又溫柔,她回答道:
“是親身體悟。”
執事:“……?”
封辛在十樓下了電梯,她哼著連不成歌曲的調子,腳步輕盈愉快地走向房間。
明明被投了票,但她的心情卻很不錯——被懷疑,被架到火上炙烤,正是這種遊戲中獨有的樂趣,不是嗎?
封辛打開1023號房門,走進了房間。
……
半小時後,五樓的自助餐廳裡。
路鳴越想越氣,已經好幾次摔了筷子。
“閔姐。”
林黎試探著問,
“你為什麼投票給封辛?你懷疑她是背叛者嗎?”
“不是,我不知道誰是背叛者,而且她是背叛者的可能性比我們都小。”
閔念煙夾了一筷子白灼油菜,說道,
“投她是因為她太出格、太奇怪,很不穩定,她還會通過語言來影響彆人的選擇……我總覺得她就像一顆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炸了。”
張威撓了撓頭,附和道:
“她是挺奇怪的……不過那個年紀的年輕人,有個性也挺正常的吧?”
林黎看了看自己,又看看朱落、李有福和陸不平……
可不敢當。
他們幾個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論個性完全比不過封辛。
路鳴氣憤道:
“她就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