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索醫院一直都那樣嗎？”
“也不是，那醫院剛建成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也不算正常，就是家看病不怎麼樣的黑心醫院。”
老板娘說，
“這醫院心可黑啦，我鄰居家孩子有痔瘡，去那裡看病，醫院說要手術，我鄰居說要再看看。你猜怎麼著？醫生說麻醉已經打上了。”
“還有年紀大了的老人送去搶救，人在救護車上已經不行了，但醫院就是不宣布死亡，拉進搶救室裡又搶救了三個小時，拖出來好大一筆費用。”
“謀財也就算了，還害命……沒那個水平非要給人家治病，治錯病害死不少人咧。”
老板娘對封辛說：
“可能是被害死的人在鬨吧，醫院建好後過了沒幾年，就有怪事了。”
“怪事越來越多，醫院名聲也臭，肯去治病的人越來越少了，醫院就做不下去了。”
封辛吃完了一碗麻油抄手，又開始吃蝦仁餡的那一碗。不一會兒，三碗抄手就被吃空了。
麻油的鮮香辛麻的味道還回蕩在舌尖。
封辛把空碗疊在一起，對老板娘說：
“再來三碗麻油抄手，紅油的也要一碗。”
老板娘：“……？”
她和老伴做這行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能吃的姑娘。
“這裡有寵物店嗎？”
封辛問，
“賣貓的那種。”
※
城市邊緣，遠離燈火的郊區，這裡十分偏僻安靜，經過的車輛很少，隨意橫穿馬路也沒有問題。
這一帶的房屋大部分被拆了，留下許多碎石頭。唯一佇立的顯眼建築，就是足有十三層高的“可口__醫__”——
這是樓側麵掛著的、殘缺不全的字。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明彥從車上下來，仰頭看著醫院側麵的字，有些無語，他想，洛驚蟄如果在這裡，一定會說——
可口可樂給了多少錢？
他替百事出雙倍，把這個破牌子換下來！
阿加索醫院的門口，無人值守的保安亭前，已經有八個人在等著了。
“這邊這邊！”
為首的女孩朝明彥招了招手，
“你好呀，我是小幽。”
這就是[阿加索醫院探靈活動]的發起人，一個小有名氣的探靈主播。
她身邊有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孩，舉著手機，在拍小幽和剛剛趕到的明彥。
“這是我的助理小雪。”
小幽笑著說，
“我主要拍我自己的視角，小雪會幫忙拍第三視角。”
明彥點點頭，說道：
“你們好，我是明彥。”
另外六個人聽見這個名字，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臉上帶上了喜意——
明彥啊！排行榜第三的大佬！
話說這是本人吧？不是冒牌貨吧？
明彥：“……”
誰是NPC、誰是玩家，已經能從反應分得很清楚了。
“還缺一個人呢。”
小幽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電子表，
“啊，馬上就七點了，怎麼還沒到呢？”
明彥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在這期間，他已經簡單地認識了玩家們。這六個玩家裡，有三個是組隊的，另外三個都是獨行的。
如果再把他自己和那個還沒到的玩家算進來，這次的八個玩家，一支隊伍，五個獨狼。
還挺零散的。
三個組隊的都是男性——
劉波、劉文濤、劉存。
他們說會組隊是因為剛好一個姓，聽起來像好兄弟，一起下過幾次副本之後，感覺還不錯，就組成固定隊了。
那三個獨行玩家中有兩個女生，王淺和楚茵茵，進過的副本不算多，但成績還算不錯。
剩下的一個男性叫申中，高個子，身材很魁梧，似乎是不太愛說話，沉默地站在一邊，在夜晚顯得很陰暗。
明彥看著申中，目光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開。
“七點了。”
小幽掐著表，
“是遲到了嗎？不會要放我們鴿子吧？”
明彥：“……”
敢在副本NPC說好集合時間的情況下遲到的玩家，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鐘。
小幽拿起手機發消息。
小幽：【@抄手真好吃，親親，快點過來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幽：【你還來不來呀？】
小幽：【回下消息呀？你這樣我們會很擔心的。】
抄手真好吃：【稍等，在吃抄手，[抄手照片.jpg]】
眾人：“……？”
在吃抄手？
她在吃抄手？？？！
拜托！大家都在這裡心情緊張地等待著探靈，她卻在吃抄手？！
小幽：【……你什麼時候到？】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小幽拿著手機，對小雪和玩家們說道：
“我們再等一會兒吧，小雪，你說一下，晚點開播。”
於是，九個人站在廢棄醫院的門口，一起等待“抄手真好吃”。
夜風淒冷，仿佛鬼在慘叫。
女孩子們玩手機，劉氏小隊抽煙，申中像個沉默寡言的雕塑，明彥坐在門口的石頭上，他們都在等人。
十分鐘過去了。
小幽：【你出發了沒有？】
抄手真好吃：【稍等。】
半小時過去了。
小雪：【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到啊？】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幽：【姐妹你到底還來不來啊？】
抄手真好吃：【馬上就到。】
明彥：“……”
明彥對劉氏小隊伸出手：
“能給我一根煙嗎？”
時隔半年重返副本，進本後不是應對危機大殺四方，而是坐在危險地點門口，等一個鴿子玩家。
明彥的心情有點複雜。
他點著煙，回頭看了看廢棄醫院。他靈感優秀，隱約能感覺到不停湧動的鬼影——
一群口糧在門口晃來晃去、就是不進門，鬼大概也覺得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