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時聞一,明彥就是玄學圈未來的主人。
明彥:[……]
說實話,確實有點羨慕嫉妒恨——
人家時聞一來鬼域的時候,大學已經讀完了,不會被學校開除學籍。
一想到可能要複讀,再過一遍早五晚十二的苦逼生活,明彥就渾身難受。
“不過,我確實沒有什麼要依靠鬼域的力量去得到的東西。我想要的東西,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能得到的。”
明彥說道,
“至於依靠自己的力量得不到的東西,我想,那不是我該去覬覦的。”
封辛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
她說道:
“你很聰明。”
“不是聰明,是本分,也是教訓。”
明彥對封辛說,
“我所在的圈子裡,為了得到不該擁有的東西而不擇手段,最終淪落到淒慘下場的例子,是非常常見的。”
封辛看著他,問:
“所以,你為什麼來鬼域?”
明彥回答道:
“為了毀掉這裡。”
封辛歪了歪頭,金棕色的眼睛裡浮現起不明顯的細碎光輝,她開始有興趣了。
“在現實那邊,經常發生離奇的、無法破解的失蹤事件。信息技術不發達的年代,無法破案還能夠理解,可後來科技發達起來,這種事件頻頻出現,就不合理了。”
明彥解釋道,
“而且,事件很頻繁,而且也很‘張狂’,甚至有活人在攝像頭下直接消失的情況。”
“案件從基層到高層,最後經過秘密部門,被轉交給了玄學界。”
明彥回憶起當初的事件,
“我們用了各種手段,尋找事發地點的鬼怪問詢、卜算、捉鬼、甚至請祖師爺,得知了[鬼域]的存在——”
“一個將活人引入另一片空間,以[願望]為誘餌,讓活人廝殺、獻出生命甚至靈魂的遊戲場,規模非常大,而且仍在不斷地擴大。”
明彥說起這件事,忍不住歎氣:
“性質非常惡劣,鬼域裡所有的鬼,都是要遭天譴的。”
封辛問:
“那他們為什麼沒有遭天譴?”
“因為卡住了規則的漏洞。”
明彥說道,
“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養狗,他的狗咬傷、或者咬死了人,他是需要負責的。”
“但是有一種例外情況,這個人把狗養在家裡,小偷翻牆翻進他家,被他的狗咬死了,這種情況下,讓主人負責,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封辛是認可這個說法的——
她雖然沒有養過狗。
但她養了一個小從神,如果有人翻進她家,被她的小從神弄死了。
她不止不會負責,如果她的心情不好,還會以“你弄臟了我的從神的手”為理由,去把對方的家和家人也掀翻。
“鬼域主人在自己家,我們這些鬼域玩家,都是自己走進了他家。雖然不是翻牆翻進來的,但是,是‘明知死亡風險且自願’的。”
明彥問封辛,
“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簽過一個東西?大概是叫做《鬼域試煉同意書》。”
封辛:“……簽過。”
明彥點點頭:
“簽了就算是‘自願’的。”
和強迫學生自習違法,但學生“自願”自習不違法差不多。
但鬼域的性質顯然比自習更加惡劣,和“詐騙”更加相似。
就像騙子的“詐騙”手段花樣百出,警察都追不上那樣。麵對鬼域的“詐騙”,玄學界儘了力,可還是無法阻攔住——
依然有很多生命,主動或被動地走入這個殘忍的遊戲場。
應對鬼域,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端掉它。
把遊戲場毀掉,把建造它的鬼滅掉、或者是封印。
這事本來是老天爺的責任。
但鬼域卡漏洞,原本該有的“天譴”沒啟動,玄學界就隻能換手動的方式來搞它。
搞掉它的前提是接觸到——
但鬼域藏得很好,玄學界根本接觸不到它的內部。
“所以隻能把人送進來。”
明彥歎了口氣,說道,
“至於為什麼送進來的都是玄學界的年輕一代——鬼域的主人有點挑剔,他拐人隻拐年輕的。”
封辛問他:
“你是被你家裡強行塞進來的?”
“不是,我自願的。”
明彥笑了笑,說道,
“鬼域很難搞,玄學界很清楚這件事。大部分家族,對鬼域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不會把看重的後輩塞進來的。”
現在這個年代,靈氣稀薄,家族裡出一個有天賦的後輩,比買彩票中頭獎還難。
要是折在鬼域裡麵,那可有夠哭的。
封辛繼續問:
“你們玄學界,來鬼域的人,都是自願的嗎?”
明彥點點頭:“是啊。”
封辛評價道:
“那還挺大公無私的。”
明彥無奈地笑了下,心想: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嘲諷呢?
“這倒不是,這些人進鬼域,其實各有各的目的。”
明彥說道,
“鬼域的事很重大,在玄學界的一些人眼裡,這就是行走的‘頭等功’。”
封辛:“……”
“可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悲慘。”
明彥摸了摸緊跟在身邊的羊駝,說道,
“我們這些人,努力了好幾年,不止沒能鑿穿這個鬼地方,還被困在這裡了。”
“聽起來很蠢。”
封辛評價道,
“你們和被[餌]誘入陷阱的獵物有什麼區彆嗎?”
明彥回答道:
“大概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