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一撇過頭看他。
洛驚蟄瞬間噤聲，不再笑了。
時聞一摸出個紅包遞給洛驚蟄。
“欸，你乾嘛？”
洛驚蟄說，
“我以前請你吃飯的時候你也沒給我紅包啊？你送錢肯定有問題，不會是想買我的命吧？我也沒聒噪到這種程度吧？”
“你爺爺托我捎給你的。”
時聞一對洛驚蟄說，
“他說你在外麵上學，不管你缺不缺，都得補貼你一點。”
洛驚蟄：“……”
洛驚蟄偏過頭去，過了好半晌才問道：
“他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有些耳背了，我叫他好幾聲，他才能聽到。”
時聞一說道，
“你回頭放假了，記得去看看他。”
洛驚蟄應了：“好好好。”
封辛吃了一貫甜蝦手握，她問洛驚蟄：
“麵包怎麼樣啊？”
“麵包在我家。”
說起這事，洛驚蟄有點無語，
“我爸我媽一開始喊著不喜歡貓，結果麵包到家第三天晚上，我就發現我媽在偷偷喂貓……我爸也經常給麵包加餐。”
“本來就胖，現在更胖了，醫生說要減肥，回頭我還是把貓帶到這邊的公寓裡養吧。”
封辛對洛驚蟄誠懇道：
“也可以給我養。”
“……”
洛驚蟄道，
“你乾嘛天天覬覦彆人家的貓？你自己沒有貓嗎？”
“有是有。”
封辛一手托著臉，
“可我喜歡麵包嘛。”
封辛嘴裡的“喜歡”輕飄飄的。
明彥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她對自己說了“喜歡”，應該就是這樣的，對“寵物”的“喜歡”吧。
那還是不要喜歡比較好。
他想要的是一生，而不是成為玩物。
火炙三文魚手握好了。
日料店的手握是按照油脂含量上的，三文魚和金槍魚在前麵，鵝肝在後麵，中間還要加道小菜解一解膩。
他們一邊吃，一邊談了談最近發生的事情。
明彥說：“步可在惡補高中課程，馬上要高考了，挺辛苦的。”
洛驚蟄擺擺手：
“她還好了，沒像我這樣多高考一次。”
明彥說道：
“可是她念了兩遍高中，而且她和我在一個省份，你知道泉省有多卷嗎？”
“我沒經曆過泉省高考。”
洛驚蟄說，
“但我上學期期末績點沒打過泉省人——那哥們聞雞起舞，自習室五點開門，他四點就蹲在門口背書。”
“……好吧，步可挺不容易的。”
羊駝棕櫚果是養在步可家的——
明彥原本是想養棕櫚果的，但他回到現實後，忙著處理各種事情，棕櫚果就先養在步可家了。
步可仔細讀了養羊駝攻略，為了不讓棕櫚果孤單，步可還讓父母買了一隻稀有色的羊駝來陪伴它。
對了，心理醫生說步可的心理狀態在不斷好轉穩定，寵物居功甚偉。
這種情況下，明彥自然也不好再去討要棕櫚果。
“虞桐桐和馮星輝要結婚了，最近在忙著準備婚宴，所以今天聚餐沒來。”
明彥說道，
“她從鬼域出去之後，海王體質就沒了。”
始作俑者封辛說道：
“這是她自己期望的，她說這個體質挺好的，但也挺麻煩的，沒了這個體質她也照樣有魅力，所以還是不要了。”
洛驚蟄問明彥：
“說起這個，你家裡催婚了嗎？”
明彥一口味增湯嗆進了喉嚨裡。
“雖然你才二十四，就比我大一歲……”
洛驚蟄盤算道，
“但你家在泉省，泉省人結婚都挺早的，大學一畢業就開始打算了。而且你這麼優秀，玄學界的人應該不會放過你吧？”
明彥拿著手帕，捂住嘴，咳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他悶聲道：“沒有。”
明彥低聲解釋道：
“之前催過一次，我和我媽說了不要催我，我不相親，後麵就都是我爸媽就幫我擋了。”
明彥的父母當然是問了為什麼的，明彥也不知道該怎麼答，隻能說是“有原因的，沒法解釋，彆問”。
他爸媽倒也真的沒問。
洛驚蟄說道：
“那你家裡挺開明的。”
洛驚蟄覺得明彥問起來無趣，又轉頭去問時聞一：“時哥，你……”
“你爺爺有在催我。”
時聞一不打自招，
“但我不想相，對方估計也是被迫的。今晚就見麵，吃個飯意思一下，回頭告訴老人家不合適就是了。”
“你彆給爺爺透露，不然他又要念叨我。”
洛驚蟄伸出手：
“那你是不是該意思一下？”
時聞一：“……怎麼意思？”
洛驚蟄暗示道：
“這頓飯我沒結賬，隻付了定金。”
時聞一：“……多少錢？”
洛驚蟄回答道：
“包店，不多，也就三萬塊錢。”
時聞一：“……”
好家夥，擱這裡等著他呢？
封辛坐在一邊，一手支著臉，她吃了一貫小肌，覺得有點不適。
“這個是有點難吃。”
明彥對她說，
“但是吃日料沒有小肌，總感覺缺點什麼。”
封辛說道：“小肌是幼魚吧？”
“啊，是……”
明彥疑惑道，
“是窩斑鰶的幼魚。”
封辛喝了口茶，緩解嘴裡的腥味，說道：
“結婚生子還是有必要的，不然就沒有幼魚了，我們就沒法吃到小肌了。”
明彥：“……”
雖然在你眼裡，人和魚可能沒什麼區彆，但還是請你不要把這兩者混為一談，謝謝。
吃完了這頓飯之後，他們幾人原地解散。
時聞一晚上有飯局，去飯局之前要先解決一樁委托——事主是個元城土著，晚上買了食物邊走邊吃，饞到路過的鬼了，就這麼被跟上了。
洛驚蟄下午還有課，他現在是大一下學期，且臨近期末，課多得要命。
明彥騎著小電驢，載著封辛，穿過梧桐樹的樹蔭，往無人的方向行去。
到了偏僻的地方，他問封辛：
“這邊可以嗎？”
“行。”
封辛說道，
“即便在人聲鼎沸的地方，我也可以在不引起任何騷亂的前提下離開，你特地找個地方實在沒必要。”
明彥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停下了車。
封辛從車後座上跳下來。
她的身形變換，從穿著哥特式服裝的人類，變成了穿著白色長裙的神明。
明彥倒吸了一口氣——
不管多少次看見，都覺得驚豔。
封辛抬起手，打開傳送門。
傳送門的另一端是巍峨壯麗的白色城堡，金發碧眼的從神正在修剪要放進花瓶裡的花，感覺到主人的氣息後，他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
封辛朝著明彥擺了擺手：
“我走啦，下次聚會再見。”
明彥點點頭，應道：
“好，下次聚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