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落不大,乍見外人驚疑不定。
所幸心樹和林蒙,從長相上看都不像是外人。
心樹對村人聲稱他是從外地,帶子侄來華山派拜師學藝的。隻沒想到華山派先前遭難,子侄不入其門。可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沒辦法對家裡的老人交代,便想著在華山停些時日,想著能在山上挖點人參、靈芝什麼的,再不濟帶點奇花異草回去。借著到時候回家,正值長輩生辰,也能得個從輕發落。
這借住,自然是要給銀錢的。
村人看在銀錢的份上,先讓他們安頓了下來。
隻是想融入其中,那就不太可能了,像這樣閉塞的小村落還是很排外的。
但等到林蒙說能給村裡造架水車後,多靠田地產出的村人,對他們的態度便變得熱絡和敬重起來。
說起來福建水能資源十分豐富,林蒙在吸納了現下知識後,在伏鼇山上打造出了水力磨坊,還有水力大紡車,便是良田澆灌方麵,也有水轉翻車,且林蒙還有意利用水力來開采礦石。
那眼下因地製宜地構架水車,對林蒙來說,自是駕輕就熟。也不用構架水轉翻車那麼複雜的水車,筒車就足夠這個小村落用了。
有了水車這一層關係,林蒙再說上山,帶路人根本不用愁。村人對這片山的認知,可是林蒙拍馬都趕不上的,借著他們的拚圖,林蒙便是進山,也不會兩眼一抹黑,且還能縮小風清揚會藏身的範圍。
再有林蒙覺得哪怕風清揚是當今一流高手,他也無法擺脫五穀輪回,更不可能一件衣服穿上二三十年。哪怕是靠山吃山,也總會留下痕跡的。村人說不得就留心過,但凡是點蛛絲馬跡,對林蒙可能會有不小的幫助。
儘管如此,林蒙也知道急不來,她得有耐心。
心樹見縫插針地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情,結果沒兩天,村人為了抓雪居的山獾,往山獾的洞穴裡灌水,心樹正想著這山獾該怎麼烹製,不經意一轉頭,就瞧見自家小師叔一臉的若有所思。
心樹想到隱居山上的風清揚:“…………”
心樹這絕對是把林蒙給妖魔化了,林蒙她隻是想到了煙-霧-彈而已,沒有想放火燒山把風清揚燒出來。那樣的話,不但風清揚那關過不去,從此後也得和華山派結下大梁子了。
而就在這一小插曲過去沒幾日,像往日一樣上山遊蕩的林蒙,終於和穴居的風清揚狹路相逢了:
華山乃五嶽之一,其巍峨壯麗,遠不是伏鼇山可比的。伴隨著華山的清風朝霞做早課,對林蒙來說,有著彆樣的感觸。
得虧她謹記她來華山的目的,這才沒再風景瑰麗處流連忘返。這天林蒙是又劃去了一塊可能藏人的區域,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鳴鼓收兵。
臨走的時候,還沒忘把剛才用來烤魚的火堆用土埋好。
不想山風那麼一吹,原本就要熄滅的火堆,來了個回光返照,冒出了一股青煙,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字麵意義上的捅馬蜂窩。
被山風吹飄的青煙,好巧不巧地吹進了一偌大的馬蜂窩中。受刺激的馬蜂,蜂擁而出,很快就鎖定了林蒙這邊。
林蒙:“!”
這無妄之災。
林蒙可不敢叫馬蜂蟄她,當機立斷地往馬蜂追來的反方向跑。她手邊隻有一根用來挑火的細樹枝,再者她便是帶著袖炮,麵對比石珠大不了多少的馬蜂,她可不認為她有那麼好的準頭。
有一撮馬蜂在反應過來後,調轉頭來,仍對林蒙緊追不舍。
林蒙回頭看了那麼一眼,鬼使神差般,身體騰挪,手中的樹枝如臂使指,揮灑自如,旋即那幾隻馬蜂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彆說還在嗡嗡叫的馬蜂懵逼,林蒙自己都傻了眼。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十六路回風落雁劍中的‘一劍落九雁’,你是衡山派弟子?”忽然頭頂有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一看,赫然是個青袍人,年紀五十往上。
林蒙來不及反應,那人就自問自答道:“不。瞧你不過一稚童,若是劍法已有如此造詣,衡山派豈會放任你到華山來。”
“在我回答您前,您能不能先幫忙把剩下的馬蜂趕走?”林蒙已經反應過來,來者是誰,她免不了心跳加快,可麵上仍舊從容,接著她還流露出幾分疑惑來,“我不是很清楚剛才我做了什麼,我就隻旁觀過衡山派弟子和他人比鬥而已。”
來人正是風清揚,他聞言驚訝道:“你是說你看過一次就使了出來?若是如此,衡山派弟子怕是要羞憤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