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10)(2 / 2)

璀璨人生 非摩安 9611 字 7個月前

王憐花哼哼兩聲:“我還以為但凡進了你家的,就是你的,再不讓彆人染指呢。”

這裡的“你家”,其實也不僅僅是字麵意義上的“林蒙家”,而是說林蒙的地盤。在她的地盤上,她不僅對人與事情都了如指掌,她還會有意識地庇護他們,讓他們聽從她指揮,成為她的眼睛、耳朵和臂膀。

同時,林蒙也很排斥他人的覬覦,以及侵擾。

林蒙自己也很清楚她就是個控製狂,但王憐花那麼一指控,她也有反思了下自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可沒打算改變,但安撫還是要安撫的:

林蒙一挑眉道:“你是‘彆人’嗎?”

王憐花故作深沉,“是啊,我不是。”他說罷一揚頭,衝外麵喊道:“好阿提,快來幫公子我收拾東西。”他還真半點不客氣,不僅讓阿提把林蒙雕刻的近三百個木頭人,都找全了,還連帶著它們可替換的小衣裳,配備的戰船、戰馬等等,都要集齊一並帶走。

林蒙任由他蝗蟲過境。

王憐花還抽空和林蒙閒聊了句:“西洋人對背景故事不太感興趣,但對兵人倒是來者不拒。反觀東洋,好比扶桑,反響就熱烈得多,光是譯本就再版了好幾次。”

林蒙可以理解,手辦愛好者是到哪兒都不缺的。

說起扶桑,林蒙多問了句:“東海近來是不是不太平?”

王憐花略一頷首,不過他沒有多在意,老神在在道:“現在哪兒又是太平的?”

此時正值大航海時代不說,便是大海本身,就瞬息萬變,不過林蒙還是提醒了句:“小心駛得萬年船。”

“安心。”王憐花對林蒙的提醒並沒有敷衍,但他很快就提起了其他話題。最多半年,史無前例的新船就能全部竣工了,到那時候他們倆可得去做見證。

林蒙自然應了下來。

接下來幾個月內,林蒙仍舊向往常一般窩在家,不過有比之前去作坊的次數增多了。

如今的作坊,比最開始的時候,要大了十幾倍,有全副武裝的武師把守。

又因為人員跟著增多,先前建下的交易區又擴建了一次,分成了兩個街區,四周有壕溝,每戶都有與之相連的地下排水係統,以確保暴雨來臨時,不會被水淹沒而不知所措。

除了住宅外,還有商鋪,酒肆,娛樂中心和公共浴池。

公共浴池建得挺大的,由燒磚砌成,地表和牆麵均以石膏填縫,再蓋上瀝青,這樣就能夠做到滴水不漏,而且耗費可以說是低廉了,因而吸引了不少商隊關注,然後迅速傳回國內,新的商機就這樣迅速出現了,之後就是怎麼開墾了。

但林蒙這邊拔得頭籌,是不容置喙的。

不過林蒙基本上都在幕後,前麵衝鋒陷陣的是王憐花,林蒙雖說有點不太適應,但她也並不反感這樣守望相助的模式,況且這其中也有她的人和產業,所以林蒙認為她有必要,提供他們更有力的安全保障。

當然了,不幸“觸礁”或是陰溝裡翻船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發生。

林蒙後來回想的時候,覺得她還真是會插旗。

就在新船竣工前幾日,林蒙迫不及待地坐船來到了福建,他們的船是在這兒的馬尾港造船廠建造的。林蒙還來不及緬懷過去,被訓練來傳信的遊隼就帶回來個壞消息,之後趕來的信使也證實了此事。

原來王憐花所在的商隊,在東海上和倭寇狹路相逢了。

近來倭寇愈發猖獗,但他們通常是看碟下菜的,大商隊不僅有武師坐鎮,還配備厲害的火器。隻是沒想到這次,他們竟然捏起了硬柿子。

林蒙十分穩得住,她人雖不常出門,但該知道的她也是知道的。近來倭寇勢力發生了不小的變動,經過一番廝殺後,出身福建的大海盜賈誌珍,奪下了不小的地盤,還吸納了一波來自扶桑的倭寇,占據了一座海島。

這一次蠢蠢欲動的,還就是做大了的賈誌珍。他聯合手下船艦,圍堵了王憐花所在的商船。

王憐花是主心骨,沒有誰想要他出事,好在後援這邊有林蒙坐鎮,大家隻有起初慌亂了下,很快就在林蒙的威懾下鎮定了下來,然後在林蒙的吩咐下,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起來。

東海

林蒙前去支援被圍堵商隊時,坐的乃是車船。這種船不用風帆就能夠高速行進,主要是船內有踏板,人力踏動踏板就能高速衝擊。因此船上沒有掛上容易被發現的風帆,另外還在靠近那片海域時,還利用小手段做了點“煙-幕-彈”——就算那邊有望遠鏡,看過來時,也隻會發現茫茫一片汪洋,除非他們能夠繞到林蒙這邊船的背後。

現在的情況是,那邊並沒有交火的跡象。林蒙想了想以王憐花的手段計策,心下稍安,不過沒有親眼確定,她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林蒙略一沉吟,就決定她先過去瞧個究竟,讓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等她信號。林蒙到了船堆中,凝神靜聽了片刻,就找準了目標船隻,她悄無聲息地上了船,盤查了一番後,“借”了船上一名侍女的身份,輕鬆地通過了重重把守,進到了賈誌珍所在的艙室。

艙室內,賈誌珍作為主人,正在熱情地款待貴賓,還和貴賓相談甚歡。這貴賓不是彆人,正是傳說中被圍困,可能要死了的王憐花。

不過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憐花叔叔沒有用真麵目,他對外用了其他的身份,也用了其他的麵目,但林蒙可是一清二楚的。

林蒙心道:‘……我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

林蒙端著托盤進去,王憐花隨意瞥過來,倆人都沒有對視,但王憐花也已經瞧出了端倪。他又多看了林蒙一眼,然後就轉開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再看向坐在上首的賈誌珍。

賈誌珍作為一個男人,他心領神會,命令道:“還不快去給王相公倒酒。”哦,王憐花這個假身份還是姓王的。

林蒙低眉順眼地來到王憐花身旁,蹲下-身來為他斟酒,然後將酒杯送到他跟前。

王憐花噙著笑,接酒時手指不經意地滑過林蒙的手腕,然後把酒又一飲而儘,目光灼灼地盯著林蒙,又示意她繼續倒酒。

作為男人的賈誌珍,見狀哈哈大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林蒙:‘?’

林蒙起初還以為她手腕露餡了呢,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於是在賈誌珍的哈哈大笑中,輕咬著嘴唇,又移動了下,更靠近了王憐花些。

王憐花忽然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腰,林蒙穩住了,酒卻倒得稀稀拉拉的。

賈誌珍那邊受到感染,也招了兩個侍女過去,給他斟酒喂吃的。這麼一來,主賓都不會尷尬,反而更添情趣,看得出來這個賈誌珍很懂待客之道。

王憐花見此也不客氣了,他將林蒙一把扯到懷中,還將酒壺穩當當地接住了。

林蒙:“!”

“好孩子。”王憐花狎昵道,隻私下用隻有他們倆懂的方式道:‘你打算怎麼把我救走啊?’

林蒙特彆想翻個大白眼給他,她覺得她來得早了,她要是晚來一會兒,說不定王憐花都已經和賈誌珍稱兄道弟。不不,已經將賈誌珍反控製住了。

等等,林蒙忽然想打了賈誌珍有座島,根據她之前的推測,那座島還真不賴,易守難攻不說,島上還有著石油與天然氣。

想到這兒,林蒙表麵上嬌羞地彆過頭,私下和王憐花道:‘擒賊擒王。反客為主。’

王憐花不必她多說,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心中開懷。這才對嘛,小打小鬨又有什麼意思。他表麵上則略顯輕浮,光是攬著腰還不夠,還要去摸人家的手,引她去端酒喂給自己喝,還朝林蒙擠眉弄眼。

——好個風流倜儻的王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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