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現在要比林蒙高了,儘管隻高了一寸,可這夠他高興許久的。
林蒙白了他一眼:“傻瓜。”
傻瓜的效果,和剛才蠢貨的效果大有不同,反正是司徒淳被罵了還美滋滋的。
而悲憤交加的司徒梅,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她哭哭啼啼地去找司徒駿,說二妹有意要害她性命,讓司徒駿為她主持公道。司徒梅哭了半天,不見司徒駿說話,她悄悄抬頭,卻是對上了司徒駿的眼睛。司徒駿本就不怒自威,如今半分情緒都沒有外露,可和之前一樣讓司徒梅遍體生寒,就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
“我一直以為就算你不聰明,可你既然是我的女兒,隻要你安分守己,我就會保你一生無憂,可你連這麼一點都做不到。”
“我,我——”
司徒駿不願多說,直接讓司徒梅回去,又傳話給孫氏,讓她這個主母好好管教一番。司徒駿對孫氏也有點不滿,隻是他得給孫氏威嚴和顏麵,就隻是私下敲打了下。孫氏對司徒駿的話,還是很聽得進去的,所以不好再像從前那樣刻意疏待庶女。
孫氏還借機向司徒駿提了下林蒙和司徒淳的親事,司徒淳是男孩子,晚兩年成親沒什麼,可林蒙是女孩子,怎麼能晚出嫁,讓他人背後說閒話。
司徒駿聽得出來孫氏看重的是什麼,他才更在心中歎息,皺了皺眉道:“沁兒這樣的好孩子,我都想不出什麼樣的兒郎才能配得上她,你又何必杞人憂天。我之前也說過了,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我會來操心的,你眼下隻管操心梅娘的婚事便是。”
司徒駿的語氣頗重,孫氏不敢反駁,隻能訥訥應是。在心中,孫氏一方麵為司徒駿看重嫡子和嫡女高興,一方麵又對司徒駿過於看重嫡女,而感到不以為然。
可不管孫氏怎麼想,她仍是沒權插手林蒙和司徒淳親事的。
而司徒梅經過了這幾遭,總算老實了點,可心中對二妹的嫉恨一點沒少,甚至連司徒駿都埋怨上了,她現在隻想著早點嫁人,這樣她才不會再過這種黃連水般的日子。還想著如果二妹見到了自家的未來夫君,她一定會反過來嫉恨自己的。
林蒙倒是沒幾日就見到了衛息。
衛息確實長得俊美,再加上文氣十足,讓他宛如芝蘭玉樹一般。
林蒙因此多看了他一眼,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她可瞧不上衛息這種墨守成規的男人。她敢說衛息對自己身為女子,卻拋頭露麵,甚至帶兵打仗的行為,是很不讚同的,他心中住著個的衛道士一定在叫囂了,可他受到的關於教養,又不允許他將這種說法說出口,可他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林蒙對這種人也有她的應對之法,她輕飄飄地略過了他,仿佛他和周圍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衛息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衛息這次是跟著他爹衛獻來的。
說來司徒駿十分敬重衛獻,衛獻也被他的姿態打動,兩方一拍即合。另外,雖說衛息和司徒梅結親一事,鬨得雙方暗中都不太愉快,可這件事影響並不太大,因為司徒駿之後讓司徒澤來拜見了衛獻,言語中透露出讓衛獻來教導司徒澤的意思。這無疑是對衛獻的又一層看重,畢竟如果司徒駿能夠成功登頂,那麼作為他嫡長子的司徒澤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了。這可比和司徒家一個庶女結親,關係要來得牢靠得多。
所以事到如此,也算是皆大歡喜。
可對司徒駿來說,他還得繼續操心一雙兒女的婚事。或者說,他隻需要操心林蒙的,而司徒淳的婚事,自有林蒙來操心。
不過林蒙覺得不著急,司徒淳也不著急,他也還沒開竅呢。
而林蒙為了不讓司徒駿繼續嘮叨她,她就主動請纓去攻打太湖一帶。
之前和林蒙對決過的伏懷,隸屬於江浙一帶起義軍,其首領是郭預。如今郭預的地盤接連丟失,而在郭預勢力最鼎盛時,他也沒能拿下太湖一帶。那一帶最開始被水匪占著,後來天下大亂後,水匪就變成了匪兵,郭預打了幾次,朝廷也派人剿過匪,可那邊就是個硬骨頭,啃不太動不說,可能還會蹦自己牙。
林蒙這邊的情報是這夥匪兵,至少有兩萬人,以及他們擁有的船隻,超過兩百條。水匪頭子人稱馬大,大名是馬魁,乃常州府人。
實際上,林蒙手邊的情報要詳細得多。這收集情報的功勞,有一大半要歸到一個人頭上。此人名薛儉,是金陵薛家分家的弟子。
薛家是金陵的望族,家資頗豐。在天下動蕩後,薛家先是支持了郭預的起義軍,等到郭預節節敗退後,薛家又轉而支持了司徒駿,這次司徒駿占下金陵,薛家有出了不少力,還幫著司徒駿安撫金陵其他家族。
至於薛儉,他在薛家不受重用,也是他自己瞎晃蕩,三教九流的人物結識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本領學了不少,像是養鴿子、馴鷹和馭狗等等,可就是不好好做正經事。不過等薛儉來到林蒙這邊,林蒙還就需要他的交際網。
薛儉也算是遇到了伯樂,林蒙的幕府中可是養著好些個精通奇淫巧技的幕僚(自從司徒駿建元帥府,林蒙也跟著正式有了自己的幕府,幕僚們也有了官方身份。不僅林蒙有,司徒澤也有),薛儉在這邊混得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他也發揮了自己的長處,像這次和太湖水匪有關的情報,他就給出了林蒙這邊沒有的,甚至林蒙說想要之前官府的記錄,他都想法子搞了過來。
林蒙沒多問他是怎麼辦到的,就隻是讓他再接再厲,需要人手和資金的話,就儘管提出來。
林蒙轉過來就開始分析太湖水匪,最終找到水匪難啃的原因。他們在太湖一帶,已經是民匪一家了。林蒙還認為太湖水匪有一個目光長遠的軍師,他早早地意識到了天下會亂,所以在那之前就讓水匪們進行轉型。水匪們不再四處打劫,而是有意識地轉變成綠林好漢。常州府轄下武進縣一任縣令,魚肉百姓,死於忽如其來的火災;江陰縣一商賈欺男霸女,橫行無忌,也是忽然有一天被人殺死在家中……像這樣的事,不止這兩樁。
這也難怪太湖水匪能夠躲過朝廷的圍剿,還有郭預幾次都沒有打下來。
他們有群眾基礎啊,而且林蒙想他們還可能是當官府來剿匪時,他們就上了岸,自有當地百姓包庇他們。
林蒙想到這兒,摸了摸下巴,這事不太好辦啊。
林蒙又想了想水匪們的組成成分,才算有了點眉目。
水匪們大部分都來自於周邊地區,再說他們這些年和周圍百姓來往那麼緊密,就不知道他們的家眷是不是多在岸上呢?
事實上,當林蒙帶兵來到太湖附近,進行了一番詢查後,她就有了確切的答案。
然後,林蒙就領兵駐紮進了和太湖水匪聯係最緊密的常州府,沒急著去剿匪,反而開始重塑常州府的秩序,善待常州府百姓,甚至林蒙還遣派能工巧匠來,興修了附近的水利,開河口導湖水入江海,置閘門調節水量,使得高田與低田都能得到灌溉。另外,還一如既往地約束她手下的士兵,儘可能地讓當地百姓感受到新朝廷的可靠,還有就是暗中宣揚司徒駿起義軍中的規矩,以及種種福利,比如說征召兵士的條件,家中有孤兒寡母的,都會讓他們返家。
同時,林蒙和自己的部下沒有懈怠,他們還順手打下了附近的鎮江府。鎮江府守城的將軍自儘,林蒙派人為其收殮,並宣揚自己敬重他對朝廷的忠義。
林蒙還到處煽動與遊說,再加上她本來就傳揚開的名聲,她就這般不費一兵一卒地就有兩支起義軍前來歸順。這兩支起義軍總人數加起來不到一萬人,可這數目已經不小了。
太湖水匪那邊,他們起初還很擔心自己的家眷,尤其是最開始無法和岸上聯係時,這讓許多水匪十分焦躁不安,等到後來好不容易取得了聯係,他們得知了岸上的百姓,不但沒事,反而得到了優待。再加上後麵林蒙種種作為,還有另外起義軍的歸順,以及岸上家眷們求安穩心態的影響,太湖水匪這邊許多人心就開始了動搖。
他們若是和羅刹軍硬剛,他們得顧慮岸上的家眷不說,還得考慮他們剛不剛得過羅刹軍,還有玉麵羅刹那個小殺神。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水匪傾向於投誠。
水匪頭子馬大不是沒感覺到人心浮動,老實說他現在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了。馬大拿不準主意,所以他去找軍師。軍師不到三十歲,形相清臒,臉色帶著病態的蠟黃,唯有一雙眼睛灼灼明亮。
他們倆還沒有說兩句話,就有人來報,說是岸上的羅刹軍派來了使者,想要和老大麵談。
馬大先去瞧軍師,軍師眉目不動:“玉麵羅刹親至才可。”
部下躊躇了下才道:“使者其實自稱司徒沁,也是個年輕女子,而且她沒帶多少人,大約有三十人。就是不知道她的軍隊,是不是在岸上埋伏著。”說著他把拜帖呈上來。
馬大忍不住道:“她肯定派人埋伏在附近了!”
軍師沒出聲,可他傾向於認為司徒沁確實是近乎孤身前來的。他接過拜帖,快速看了一遍,看完後遞給了馬大。
等到馬大確認了玉麵羅刹就那麼大喇喇地過來的,也不禁讚歎她一聲英勇無畏。
軍師則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來他們距離投誠不遠了。
不久後,太湖水匪上岸投誠。
林蒙此次收編了近兩萬精兵,加上之前投奔來的起義軍們,總共三萬人。更有太湖一帶儘數克下,就連揚州府和蘇州府,林蒙也在和司徒駿麾下大將陳翼的無間配合下,一起攻克了下來。這次攻打揚州府,主要還是讓收編來的將士,和原有的將士磨合下,林蒙在此期間充分表現了自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算是進一步籠絡了軍心。
等林蒙凱旋,司徒駿再度悄悄地問她,可欲婚配否。他看好了姑蘇林家,還有揚州蕭家等幾家呢,她可以儘情挑選可心的。
林蒙:“……”十動然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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