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地
這一回合的遊戲, 進行到現在, 在很多方麵都超過了林蒙的預期。造成這一局麵的根本原因, 是那個盜賊團的綜合實力,並不容小覷。不僅僅是戰鬥力, 還有他們的團長,著實是個難纏的對手。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吧, 林蒙這麼想著, 恰這時場上有了新變故, 那個叫飛坦的小個子,在吐出一口血後,他臉色陰沉,接著從他嘴中冒出了非通用語。
飛坦:[可惡……]
他的同伴們臉色紛紛變了。
庫洛洛·魯西魯把手中“盜賊の極意”一闔,提醒著眾人:“不要再戀戰。”
“那也要能脫身才行啊。”拎著武-士-刀的信長嘟囔著, 他另一條胳膊不自然地耷拉著,而此時正在和他交戰的, 是從那個大蜘蛛身上分離出來的小蜘蛛。幻影旅團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麼一手, 現在被迫分散了開來。
芬克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飛坦這家夥真是的,他一生氣就會不顧四周使用能力!”
所幸小蜘蛛們似乎是感受到了本體的危險, 紛紛撤走, 重新回到本體身上。大蜘蛛這邊已經開始變得灼熱,飛坦身上被他具現化出來的紅白相間的衣服包裹著,他嘴裡繼續念著非通用語:[把痛苦還給你。變得灼熱吧,不可饒恕之人!]
“Rising Sun!”
他們頭頂出現了一輪“太陽”,帶來了似乎要將一切都炙烤成灰的灼熱。
飛坦的同伴們都在往遠處奔逃, 就是原本行動不便或是失去戰鬥能力的,也有被其他同伴帶著,以免沒死在敵人手上,反而被飛坦的“熾日”給烤死了,那未免太憋屈了。
隻是這次有點不同。
他們從前也不是沒見過飛坦使用“熾日”,對波及範疇也有所了解,可這次好像比之前都要厲害,甚至還來了二次爆發般。熱量從背後像是浪潮打浪潮般推過來,跑得慢的,隻來得及用“堅”覆蓋住後背,再之後就被熱浪淹沒。
芬克斯倒下前,還不忘留下半句:“飛坦,我艸——”
等芬克斯清醒過來,他先聞到了一股肉香,剛想喊餓,忽然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彆告訴我,我變成了烤肉串。”
“哈哈,半熟。”大個子窩金不厚道地笑出聲。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畢竟他是幻影旅團中的強攻手,有什麼都要抗在最前麵,何況他本人就格外好戰,這次對戰大蜘蛛時,他前期可是拉了不少仇恨。腹部都被穿了個洞,還斷了個條胳膊,得虧他們旅團中的瑪琪,在之前就把他那條胳膊拽了出來,沒讓那條胳膊被烤成灰,等之後瑪琪修養回來,還是可以把胳膊給他縫回去的。
芬克斯臉貼著地,悲憤地大喊:“飛坦呢!!”
俠客回道:“飛坦還沒醒。”
菲克斯嚇了一跳:“什麼!”
“吵死了。”這時飛坦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慢慢睜開眼睛。他身上原本用來抵禦自己大招的盔甲,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身上也有被灼傷的痕跡,他清醒過來後,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臉色變來變去:“它是在看不起我嗎!”
“飛坦,它硬接了你的熾日。不,它使用了什麼能力,把熾日帶來的傷害轉移了——你在釋放這一招前,受得傷並不重,殺傷力不該那麼大。”庫洛洛·魯西魯看起來還好,頂多是大背頭不見了,頭發散落了下來,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高中生。他不等飛坦說什麼,就捂著下巴喃喃自語起來:“也不對,它硬接了,又同時做了什麼。在飛坦釋放熾日前,它其實都在試探我們的極限。不,更像是在利用我們,測驗它能做到什麼地步,力量、速度、敏捷度、統籌能力……還有防禦。啊,飛坦,你說說看。”
飛坦這一招“熾日”威力大小,取決於他自身受到傷害的程度。受傷越重,招式威力就越大。
飛坦:“……它當時確實沒有躲,在我的熾日下,它升起了防護罩,我不知道它做到了什麼,我能感覺到它那邊的溫度反而沒有周圍高,而且我這邊感受到了轉向我的熱量哩。等我燃料燃燒完,它還安然無恙,本來它都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它沒有殺我,停頓了下就離開了!可惡,下次我一定要讓它好看。”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我們被當成了磨刀石呢。”庫洛洛·魯西魯掃了一圈,用很令人信服的語氣說道,哪怕他可能還不那麼確定,不過他那麼一說,原本低迷的士氣一下子就高昂起來,在好幾個人看來,被小看是絕對不容許的。
坐在旁邊石頭上的富蘭克林等群情激憤後,才開了口:“那是什麼魔獸嗎?那什麼紅眼睛一族的守護獸?”
俠客活動著酸疼的手腳道:“我覺得不太像是魔獸,可說是念獸的話,它的智商和思維能力可真夠令人頭疼的。另外,它如果是窟盧塔族的守護者,那它就不該放我們活著離開。當然也有可能,飛坦的熾日還是有給它造成了傷害。不一定是傷害到它,而是它接下那麼一招,也會損耗它相當多的能量。可是這還是說不太通,要知道當時我們都昏迷過去好幾個,其他的也受了傷,它要殺我們易如反掌。”
窩金隨口道:“可能是它有其他事,要趕著去做唄。”
庫洛洛·魯西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麵影呢?”
麵影死了。
麵影是他們旅團的四號,是後麵才加入進來的成員。他脾氣十分怪,很不討喜,旅團中就沒有誰能和他合得來。儘管如此,他還是旅團的成員,如今他死了,窩金他們就覺得大為火光,嚷嚷著一定要為麵影報仇,不過那個蜘蛛要是願意代替麵影加入他們旅團,那報仇一事就另說。
庫洛洛·魯西魯和俠客這兩個旅團中的智商擔當,卻若有所思。
再說林蒙那邊,她正指導酷拉皮卡將散溢出來的氣收回去,否則他就等著氣儘而亡吧。
原來在林蒙和盜賊團你來我往時,酷拉皮卡見識到了超出他認知的殺傷力,忍不住聯想如果盜賊團沒有被擋在門外,如果沒有老師在,那麼他的族人就將要遭受這樣慘絕人寰的厄災。光是聯想,就讓酷拉皮卡承受不了,加上林蒙身上的氣外放,進一步刺激到了他,讓他有開念的跡象。隻是他這樣開念,不懂得如何收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林蒙就隻好先退出遊戲,先把他給搶救回來。
再說液態金屬蜘蛛人,林蒙讓它硬接一擊敵方大招,防護罩是可以分散、折射甚至反射能量不假,可支撐防護罩也需要相當大的能量支撐。防護罩撐那麼幾分鐘,所消耗的能量,根本不是之前對打時消耗的能量能比的。連林蒙都稍微有那麼點心疼了,還有就是她也深刻感受到念能力就是作弊,看看吧,念能力能做到的事,科技要幾百年甚至更久才能做到。
不過話說回來,林蒙通過這次測驗,意識到了液態金屬蜘蛛人的不足之處,她接下來會逐步改進的。
至於那個盜賊團,林蒙記住了它。
它今天既然沒有被打死,那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林蒙倒是債多不愁,還有就是——林蒙看了一眼漸漸平靜下來的酷拉皮卡,那個盜賊團完全可以成為磨礪他的對手,促進他進步的動力嘛。
酷拉皮卡半低著頭,握緊了手,爾後猛然抬起頭來,堅定道:“老師,我要變強!”
林蒙就等他這句話呢。
之後沒多久,林蒙就帶著酷拉皮卡離開了窟盧塔族。
在離開前,林蒙有清楚地告訴酷拉皮卡窟盧塔族的處境,如果他們想繼續像從前那樣與世無爭的生活下去,除非他們的火紅眼不再遭外人覬覦,可即使火紅眼變得一文不值,窟盧塔族也有可能因為其他原因,遭到他人的迫害,所以提升自身能力,也是必須的,否則下次他們再遇到厄災,難道還要指望她會及時出現嗎?
林蒙還說明白了,她隻是個外人,她是不會多說什麼的,可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人,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改變什麼,隻不過他現在人微言輕,他需要各方麵的成長。因此林蒙和酷拉皮卡約定,在酷拉皮卡有能力保護窟盧塔族前,她會給予窟盧塔族一定的庇護,可這是有時限的,如果酷拉皮卡在時限來臨前,沒有做到她給他定下的目標,那她是不會因為他是自己的徒弟就破例的。
林蒙開誠布公後,淡淡道:“你可以說我殘酷,你也可以當那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酷拉皮卡:“不!我會努力的!”
林蒙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
林蒙把酷拉皮卡帶回了自己的老家,紅木鎮,帶他去見了她的外公德裡亞。
林蒙和德裡亞在之前已經戳破了林蒙的身世之謎,隻是林蒙還是更習慣稱呼德裡亞“師父”,而不是外祖父。德裡亞不會念,但他在劍道上頗有造詣,他的道館也算遠近聞名。
德裡亞見過酷拉皮卡後,單獨和林蒙說話時,他沉默良久才開口道:“有一瞬間,我想起了那一年菲麗把你送回來的那一幕。”菲麗是林蒙這輩子的親生母親,多年前就去世了。林蒙被送來道館時,還不到兩個月大。
林蒙想了想說:“我會親自教導酷拉皮卡的。”她並不是要把酷拉皮卡丟給德裡亞管教的意思,她頂多是想讓德裡亞教酷拉皮卡劍術,受一受熏陶。
德裡亞忍不住道:“那你會一直呆在這兒嗎?”
林蒙愣了下。
德裡亞擺擺手:“當我沒說。我知道紅木鎮太小了,根本就盛不下你的心。你放心,我會幫你看著酷拉皮卡的,他是個好孩子。”
林蒙:“……我真的不是丟下他就要走,我這次會在家呆一段時間的。”不過之後還是要麻煩德裡亞的。
德裡亞乾咳了一聲:“那好,那好。”
紅木鎮是個小地方,經濟並不多發達,不過人們都能安居樂業,少有受到外界侵擾,尤其是近年來,紅木鎮一直都是風調雨順的,附近的原始森林也一直沒有被開發,還保持著從前的麵貌。從前這片森林,就是林蒙的遊樂場,自從她離開家後,森林中的野獸還有魔獸們,才有了安寧的生活,哪想到這才幾年,她又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小的。
所幸這個小的,沒有那麼變態,柔柔弱弱地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酷拉皮卡好奇地打量著探頭探腦的動物們,再想自家師父對這片森林熟門熟路的樣子,他悄聲問道:“師父,它們是嗅到你的氣息,才跑過來歡迎你的嗎?”
林蒙“唔”了一聲:“算是吧。”
酷拉皮卡:“??”
林蒙意味深長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林蒙其實是帶酷拉皮卡被認認人的,讓這兒的老大們彆欺負他狠了,也彆欺負得輕了。
魔獸們:“…………”
林蒙在紅木鎮呆了有兩個月,在她離開前,她有幫酷拉皮卡正式開了念。果然不出林蒙所料,窟盧塔族人在念上有獨特的種族天賦,酷拉皮卡非火紅眼狀態時,是具現化係,等他進入火紅眼狀態,他就變成了特質係,其他任何念係的能力都能得到100%的發揮。
林蒙為此有特彆研究了下他這一狀態,安排了新的修煉計劃。
不止是念能力方麵,其他方麵的修習,酷拉皮卡也得要跟上。好在紅木鎮上就鋪陳了網絡,酷拉皮卡在道館中可以上網,他可以接受林蒙安排的遠程教育。他本來就聰慧,還能下苦工,又聽話乖巧,沒多久德裡亞就憐惜起他來,私下覺得林蒙這個師父是不是對他太嚴厲了點,還有點不負責任,他還那麼小,又是她這個做師父將他從家裡帶過來的,怎麼著也得多關心嗬護他點啊,而不是她呆那麼兩個月就走了,把酷拉皮卡丟下不管,還什麼都讓酷拉皮卡自己去摸索。
到底在德裡亞的觀念中,師徒絕對不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林蒙沒覺得哪裡不對,她在酷拉皮卡身上花費的心思,絕對不算少,又不是呆在他身邊,手把手地教導他,才算是花費心思,才像個好師父吧。
反正對於德裡亞的委婉指責,林蒙就隻是聽聽,她轉身繼續研究起了窟盧塔族人的種族天賦,探討他們基因與念的關聯,之後還細微調整了下酷拉皮卡的學習進程。另外,她為了讓酷拉皮卡更好地錘煉身體,還花了人情,從美食獵人那邊弄來了專供念能力者的食材來著。
為了還人情,林蒙還有去了趟深海,弄來對方想要的食材。
期間,林蒙遇到了好幾年沒見的金·富力士。
這家夥和從前一樣,邋裡邋遢的,一身衣服幾個月都沒洗了。
金·富力士和林蒙說了沒幾句話,他就要走,臨走前還囑咐林蒙:“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沒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