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廠子,王海霞才從李嬸口中得知昨晚陸延竟然送了女兒回家。
食堂阿姨們都追問蘇梨陸延有沒有單獨與她說什麼。
今天早飯還是米飯,菜換成了白蘿卜燒排骨、清炒豆芽菜,蘇梨一邊切蘿卜塊兒一邊如實道:“什麼也沒說,我怕他動手動腳,叫他離我二十步遠,他挺聽話,把我送到家就走了。”
隔壁村的食堂阿姨:“哎呦,沒看出來陸隊這麼老實。”
李嬸瞪她:“廢話,我要不是知道他是老實人,我敢把小麗單獨交給他?”
王海霞心裡熱乎乎的,那個希望又燃燒起來了,小聲問女兒:“小麗,陸隊真沒說啥?”
蘇梨點頭。
那王海霞也高興,一個大男人,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怎麼會趕夜路送人,而且規規矩矩的?
早飯做好了,王海霞帶著女兒繼續去前麵分飯。
蘇梨不太想去:“我知道每個人分多少了,不用再學了。”
王海霞道:“不用學正好,你去分飯,我刷刷鍋回家給你爸你哥送早飯。”
昨晚洗衣服洗太晚,她沒有在家裡做早飯。
蘇梨嘀咕她:“天天送飯,廠裡同意?”
王海霞道:“你爸也是廠裡老工人,你哥也在廠裡乾活,我打過招呼了,廠裡同意我才送的,不然我敢占廠裡便宜?”
蘇梨寧可給工人們分飯也不想給丁家父子送飯。
王海霞放心地走了。
六點多一點,來食堂吃飯的工人還不多,但幾乎都排到了蘇梨這邊窗口。
“呦,陸隊今天來這麼早,昨晚不是才送小麗回家嗎?”
隔壁阿姨大嗓門,蘇梨往隊伍後麵看,果然看到陸延一個人走過來,彆的工人都穿深色工裝,他今天打扮地特彆出挑,黑褲子白襯衫,白皙的膚色俊美的五官,更像來自家廠裡視察的富二代。
蘇梨繼續打飯,阿姨們紛紛打趣陸延:“穿成這樣,今天不用去廠房嗎?是不是要出去相親?”
陸延隻是笑,露出一口白牙。
過了幾分鐘,輪到陸延打飯了,他把飯盒遞給蘇梨,蘇梨低著頭接,陸延沒鬆手。
蘇梨瞪他:“你到底吃不吃?”
陸延這才鬆手,彎著腰同窗口裡的她說話:“昨晚夜路走多了,餓得慌,你多給我打點飯。”
蘇梨繃著臉,看在昨晚他夠規矩,她稍微多給他盛了一點米飯,牛肉也多給了他一小塊兒。
陸延見了,接飯時嗓音低沉地誇她:“真乖。”
蘇梨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陸延後麵的工人見蘇梨真多給陸延飯菜了,笑著也讓蘇梨多給他一點。
蘇梨當然沒有給。
工人賴在窗口前鬨:“你這小丫頭怎麼偏心呢?憑什麼多給他不給我?”
陸延還沒走,聞言直接踹了那人一腳:“愛吃吃,不吃給彆人!”
工人本來就是捉弄蘇梨,躲過陸延的踹,他嬉皮笑臉地端著飯走了。
陸延看向蘇梨。
蘇梨還是瞪他,要不是他,她用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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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霞回家送飯,在家門口遇到了之前與女兒一起在服裝廠上班的馬芳芳。
“嬸兒,小麗怎麼突然辭職了?”馬芳芳收了陳彪的好處,來丁家打聽情況。
王海霞笑著道:“食堂工資高,我讓小麗去食堂乾了。”
馬芳芳驚訝問:“前天中午小麗才辭的,現在就去食堂上工了?”
王海霞點頭:“是啊,怎麼,你找小麗有事?有事你告訴我,我跟她說一聲。”
馬芳芳敷衍說就是過來問問,然後就走了。
上午九點多,陳彪開車去了服裝廠,站在院子裡派人去喊馬芳芳出來。
“打聽到了嗎?”陳彪坐在汽車前蓋上,兩條長腿交疊,手裡抽著煙,眯著眼睛問馬芳芳。
馬芳芳覺得他這副樣子特彆迷人,跟海報上的男明星似的。
“我沒看到小麗,她媽說她去鋼廠食堂上班了,聽說那邊做飯一個月有三十塊工資。”
陳彪皺起眉頭,食堂阿姨都是大媽,丁小麗年紀輕輕去那邊湊什麼熱鬨?
想到他幾次示好丁小麗都躲了,陳彪懷疑丁小麗換工作也是為了躲他。
陳彪冷笑起來,丁小麗又白又美,服裝廠這麼多女工屬她最好看,城裡歌舞廳的小姐也沒有比得上丁小麗的,陳彪有錢,他就要娶最漂亮的姑娘,直接追求搞不定丁小麗,他就不信丁海、王海霞兩口子也舍得拒絕他這個有錢女婿。
不過派人去說親之前,陳彪還是想再見見丁小麗,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鋼廠那邊的情況陳彪有些了解,傍晚六點半天有點黑了,陳彪開著他新買沒多久的汽車去鋼廠外麵等著了。他沒下車,坐在駕駛座一邊抽煙一邊盯著鋼廠門口。
鋼廠六點下班,除了住廠的,其他工人狼吞虎咽吃完早飯就走了。
陳彪到這邊不久,看見王海霞騎著自行車從裡麵出來了。
陳彪眼睛一亮,王海霞走了,等會兒丁小麗自己回去?
到時候黑燈瞎火的,剛冒出一個念頭,陳彪便覺得褲子發緊,迫不及待想乾點什麼。
“陸隊家裡有汽車嗎?”
保安早注意到廠門對麵的汽車了,陸延過來後,保安接過陸延遞過來的煙,朝門外揚揚下巴。
陸延比較低調,笑了笑:“有是有,十幾年的舊車了,比不上這輛,車裡那人誰啊,你認識不?”
保安也是本地人,羨慕道:“認識,陳彪嘛,那邊的服裝廠就是他爸開的,家裡老有錢了,住兩層小洋樓,就是人不太行,在外麵找小姐,回家打老婆,打得他老婆受不了喝農藥自殺了,就三個月前的事,鬨得挺大的,不過陳家有錢,賠了丈母娘家兩萬塊就解決了。”
陸延目光冷了下來。
保安又扯了好多陳家的八卦。
工人們都走光了,又等了半小時,食堂阿姨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