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 25 章(1 / 2)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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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染不知道的是, 就在這個城市的另外一個地方,居然也上演著同樣的劇情。

沈執推開門到家裡的時候,突然從客廳裡斜著飛過來一個花瓶,要不是他往旁邊閃了下,這花瓶得砸破他的頭。

“你還知道回來?”

沈紀明站在沙發旁邊, 滿臉惱火。

沈執望著對方, 眼睛落在他的臉上,眼眸動了動,卻是止不住的惡心。

這張跟他眉宇間有些相似的臉, 任誰一看到都會猜測到他們是父子關係的臉,讓他極度厭惡。

他不緊不慢地換了鞋子之後, 慢慢走到沈紀明的麵前。

沈紀明見他依舊是這幅懶懶散散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尖:“你把老子的臉一次又一次的丟儘了。我給你們學校捐空調, 就是為了看你次次考倒數第一回來的嗎?”

“看來不用我告訴你,你也知道了。”沈執伸手把肩上背著的書包放在了單人沙發裡,他輕勾起嘴角:“不好意思, 我就是這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紀明氣到極點反而平靜了下來,他說:“你就這麼一直吊兒郎當到高中畢業?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想申請國外名校,你現在的成績單就是一坨狗屎。”

“你到底對我還抱有什麼可笑的期望?”沈執冷眼望著他。

沈紀明脖子一粗,吼道;“你是我的兒子, 難道我對你有期望還有錯?”

沈執像是聽到什麼巨大的笑話, 兒子?

可是他在自己十歲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究竟是誰。

現在又要跟他上演父子情深, 這還不夠可笑嗎?

沈紀明看著沈執冷漠又譏諷的眼神,明明心底也有心虛,卻還是擺著一副父親的威嚴模樣:“我告訴你沈執,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你想過你在沈家的未來嗎?”

“是我在沈家的未來?還是你在沈家的未來?”沈執眉梢輕挑,露出譏諷。

沈紀明一張臉先是氣得漲紅,此刻又一點點褪去血色的模樣,他瞪著沈執冷笑:“你以為你我的未來不是綁在一起的?沈執,你搞清楚你是我兒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兩人無聲地望著對方,仿佛要徹底在氣勢上壓倒。可是沈執再也不是那個當年孱弱又無助的少年,他已經高過沈紀明,不用再仰望著這個男人。

最終沈紀明像是發泄完怒火似的,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門口傳來巨大的摔門聲,‘砰’地聲響,仿佛擊破了沈執腦內的某根弦。

時間一下拉回到很多年前。

那是他剛到沈家沒多久,他參加的數學競賽得到了金獎,於是沈紀明為他辦了一個極大的慶功宴。

在宴會上,沈執作為沈紀明兒子的身份正式被承認。

那時候他還記著外婆的話,到了沈家彆給人家添麻煩。

所以他一直很乖。

“沈紀明對這個兒子還挺上心,拿個數學競賽的金錢都搞這麼大宴會。”

“還不是這孩子得了沈家老爺子的歡心,要不然一個私生子怎麼配得上。”

“怎麼就被沈老爺子看上了?”旁人好奇道。

“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宴會,這可是慶祝人家兒子數學金獎的,你以為金獎誰都能拿的。據說沈董這個兒子智商極高,前陣子沈董不是還帶著他去參加那個什麼門薩俱樂部測試。”

有人不信:“就因為聰明?”

爆料人嗤笑:“那不然呢,沈家這輩三個兒子如今各個都是董事,兒子們之間沒鬥出個結果,就繼續鬥孫子。誰生的那個有出息,就會在老爺子跟前得臉。要不然你以為裡頭這位沈夫人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把這個私生子領回家,還這麼隆重介紹。”

很快另外一個人好奇說:“這個孩子的親媽呢?是不是也雞犬升天了?”

“什麼雞犬升天,早瘋了。這位沈夫人為什麼敢鬆口讓這個私生子進門,就是親媽沒威脅了。”

顯然這人對沈家的事情了如指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極是熱鬨。

誰都沒發現身後的灌木叢裡,有個少年正端著一盤蛋糕,安靜地在吃東西。他身上穿著的深藍色條紋小禮服是私人定製,雖然價格昂貴,可他絲毫不在意會弄臟,直接坐在地上。

此時的沈執,眉宇間還沒有如今那樣的戾氣,他隻是緊緊地握住手裡的叉子。

直到身後人歎道:“所以我說女人呀,要認清楚自己。這個私生子的親媽當初據說也是名牌大學的漂亮女學生,結果信了那套富豪和灰姑娘的戲碼,最後落得這個下場。你說她生這個孩子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給男人當成爭家產的籌碼。”

終於,沈執手裡的銀叉猛地插進身旁的泥地裡。

他這樣的人,從一出生就注定是個錯誤。

*

紀染從洗手間裡出來,頭發已經被吹風機吹的半乾,烏黑又濃密,柔順地搭在肩膀處。等她到臥室時,聽到窗邊淅淅瀝瀝的雨聲。

並不算很大,應該是剛下沒多久。

紀染正準備關燈時,突然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安靜地盯著手機,卻沒有伸手去接。

直到手機震動停止,但是剛停下沒幾秒,又接著開始震動。

雖然她並沒有保存這個號碼,可紀染心底仿佛有預感似的,她知道是誰。

終於在電話再一次響起時,她猶豫地拿起手機,接通。

一開始,那邊並沒有人說話,直到紀染輕聲說:“喂。”

沈執站在自家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烏黑的天色,還有飄零的雨水,不時打在玻璃上,很多彙聚成一道長長的水流蜿蜒而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瘋似的給她打電話,在這種時候他就想聽聽她的聲音。

更想見她。

明明知道她對自己的疏離,卻還是克製不住心底的渴望。

一想起她時,心底便升起一陣陣的刺痛,細密又綿延,久久無法退散。

沈執壓著聲音說:“我就是,突然很想你。”

哪怕晚上剛才學校裡見過麵,可還是想見到她。

紀染臉頰泛紅,窗外綿綿細雨打在床上,耳邊是少年壓抑到極致的聲音,燙的她耳朵根都在泛紅。

紀染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必須跟他說清楚。

她低聲說:“沈執,我們現在都還小,未來會認識更多的人……”

“你是覺得我現在是一時衝動?”沈執突然打斷她。

紀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隻能說:“是我的問題,我暫時並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所以,對不起。”

沈執低聲說:“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這樣的人?”

他聲音有些沉,他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是錯誤,這是他的命運。明知道她那樣耀眼又純淨,卻還是不顧自己周身泥濘,還是要想要靠近她。

或許,越是深陷黑暗,便向往明媚。

他,就是想要她。

終於沈執低聲說:“我可以來見你,親口告訴你。”

最重要的是,他想見她。

紀染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聽起來今晚的沈執格外不一樣,她低聲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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