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不是賣慘,卻勝過賣慘。

紀染一下子心尖兒都抽疼了,立即搖頭認真說:“他們都不懂你有多好。”

夏江鳴本來轉頭想叫沈執一起看布告欄上的記過處分,一轉頭就聽到他們的對話,這一刻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隻能是個單身狗了。

執哥,好深的心機呐。

聞淺夏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隻是她在認真看完學校的處分通知的時候,驚訝地看向紀染說道:“染染,江藝居然帶著自己班級的人去泡吧,還差點兒跟人家打起來,據說都鬨到警察局了。”

原來上周末的時候,江藝帶著同學在酒吧玩的時候出了事情,警局那邊備案之後,學校也知道了。

哪怕沈執之前打架的時候,學校都是給了記過的處分。

因此這次江藝的事情,學校沒有絲毫徇私,依舊還是記過處分。不過江藝之前因為跑車的事情,在貼吧裡被議論了很多。

畢竟有男生開著跑車到學校來找江藝,很多人都看見了。

貼吧裡一直在討論,那個跑車男到底是不是江藝的男朋友。沒想到今天學校的處分就下來了。

聞淺夏有些難以置信地說:“我記得江藝之前沒這麼誇張的。”

江藝高一的時候在學校裡小有名氣,畢竟是準校花之一,喜歡她的人挺多的。那時候都說她家境好,媽媽是大學老師管的特彆嚴格,所以她也特彆難追。

沒想到高二之後,人設是一崩千裡。

特彆是她跟紀染的事情曝光之後,大家才知道她吹噓的家境根本就是假的。況且她還為了出風頭,偷穿紀染的禮服。

這事兒被議論挺多。

但是誰都沒想到她如今還跟社會上的人一起玩。

不過這算是個小花絮,畢竟大部分學生現在最關心的事情還是不久之後的期末考試。

因為最近天氣變冷,紀染上學放學都是家裡司機接送。晚自習放學的時候,沈執陪著她走到校門口,一向停在很顯眼地方的奔馳,今天並沒有停在那裡。

沈執掃了一眼:“有司機電話嗎?”

紀染猶豫了下,輕聲說:“應該隻是稍微遲到了下吧。”

誰知沒一會兒反而是司機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壓著聲音說;“紀小姐,今天夫人要用車,我現在沒辦法來接您了。”

司機聲音都是虛的,畢竟一邊是江利綺,一邊卻又是紀染。

誰也不敢得罪啊。

好在紀染也不在意,直接說道:“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對不起,真的實在對不起,”對麵司機一連串抱歉的話說了出來,隨口她壓低聲音說;“您打車小心點兒,要不先把出租車的車牌發給我。”

紀染沒在意,她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況且之前還坐過公交車上學呢。

掛了電話,她告訴沈執司機沒辦法來接她的事情。誰知這人還挺高興,當即臉上揚起淡笑,挺理所當然地說:“我陪你回家。”

紀染也沒跟他客氣,於是兩人在路邊一起攔了一輛出租車。

自從紀家的司機來接紀染開始,沈執就再也沒跟著她一起回家。雖然如今兩人回家也會發短信打電話,但是送她回家這感覺還真是挺好的。

隻可惜路程太近,又或許是沈執覺得太近。

感覺是剛上車沒多久,司機已經轉頭客氣地告訴他們,已經到目的地了。

紀染讓他彆下車,畢竟現在冬天打車也挺麻煩,直接坐這輛車回家就好。她下車之後,轉頭衝著車裡揮了揮手。

沈執將車窗降了下來,紀染回頭看著他。

暖黃色的路燈光線傾瀉而下,當他的臉頰出現在車窗邊時,燈光將他的臉從黑暗陰影中拉了出來,筆挺的鼻梁在臉上打出淺淺的陰影。

這一刻,不知是燈光是太暖,還是他的眼神太燙。

紀染突然回頭,輕輕彎腰伸手隔著車窗抱住他的脖子,她的聲音有點兒委屈:“你說的對,我也好想立即長大。”

二十七歲的紀染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

每天都不分開。

是每天。

*

紀染到家的時候,居然正好碰到司機剛送江利綺回來。他們的車應該是在紀染的出租車到之前開進了彆墅區,這會兒江利綺剛在車裡打完電話。

等她推門下車的時候,看見紀染從門口進來,在下車的一瞬,微扶著腰身。

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懷孕的模樣。

紀染朝著她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直接準備進門。

江利綺見她什麼表示都沒有,突然開口喊道:“染染。”

紀染回頭看她,沒開口,隻是安靜站住表示她在聽著呢。

江利綺笑容越發溫柔,她的長相沒什麼攻擊性,真的是那種賢妻良母的溫婉長相,隻是她每次衝著紀染笑時,都讓紀染有種笑麵虎的感覺。

紀染依舊安靜站在原地,她不打算開口,準備先聽聽江利綺打算說什麼。

於是江利綺笑著說:“染染,我知道小藝一直不懂事,很多事情上惹到你,讓你生氣了。可是她已經一個人被趕出去住了,她才是個十七歲的孩子,所以你能不能看在她已經不妨礙你的份上,不要再跟她一般見識了。”

紀染略偏頭。

這話聽起來有點兒可笑,她跟江藝的關係,從江藝徹底搬出這個家開始,就再也不存在。對她來說,她不準備也沒必要跟江藝死纏爛打。

她人生有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真沒那個功夫。

不過江利綺顯然沒這麼想,她直接說道:“小藝在學校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這話是試探性的。

畢竟她和江藝在一個學校,江藝被記過處分這麼大的事情,紀染不可能沒聽過。江利綺今晚之所以回來這麼晚,就是托人跟四中的領導見麵。

本來如果直接讓紀慶禮出麵,撤銷記過的處分應該沒那麼難。

但是江利綺不想讓紀慶禮對江藝的印象更差,畢竟江藝是因為跟人去酒吧,跟酒吧裡的其他客人起了衝突,最後才鬨起來的。

江利綺自然也生氣,氣她一個高中生不想著學習,居然還敢去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可是江藝哭著說,她被趕出來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跟她一起,她什麼地方都願意去。

江利綺見她說的可憐,心也是軟了。

雖然之前江利綺趁著紀慶禮不在家的時間,去江藝那邊住過幾天照顧她。可到底還是不如自己家方便。

況且她最近一直忙著保胎,來來回回自然有點兒忽略江藝。

沒想到一不留神,她就鬨出這麼大的事情。

江利綺忙著給她善後,這會兒瞧見紀染的時候才想起來她們在一個學校裡。要是紀染故意在紀慶禮麵前說些什麼話,隻怕江藝當真是再也沒辦法回來了。

紀染看著她試探的表情,臉上漸漸浮起冷笑。

她不是真的十七歲的小姑娘,不是什麼都看不懂。當江利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紀染大概猜測到她在想什麼。

不就是怕她跟紀慶禮告狀。

江利綺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強自穩住心底的尷尬。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單獨跟紀染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種壓迫感。

麵前這個女孩給她的壓力實在太大。

她自己都覺得可笑,畢竟是自己長輩,而對方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女孩罷了。

於是江利綺拿出自己一貫的手段,先哄再騙,反正是穩住眼前的小姑娘,她輕聲道:“染染,小藝她也隻是被人蒙騙了。我還時常跟你爸爸說,羨慕他有你這麼乖巧又懂事的女兒,比江藝真是高到天邊兒去了。”

江利綺給紀染灌著迷魂湯,倒是一個勁地誇讚她。

紀染實在懶得再站在風口聽她說這麼多廢話,真的,外麵挺冷的。

頭頂清冷的明月灑落銀白色月光在整個大地,周身的寒風吹過,有種廣寒天地的感覺。

她直接望向江利綺,輕扯嘴角終於開口說:“你是怕我跟爸爸告狀?”

江利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正準備解釋。紀染說:“放心吧,我沒那麼無聊。”

這話確實是真的,最近她學習還挺努力的,畢竟期末考試臨近,她可是準備不顧情誼,把她的未來男朋友從年級第一的位置上拉下來的。

真沒精力去管江藝為什麼去酒吧玩,是不是已經徹底墮落這種無聊問題。

她背著書包往台階上走了幾步,突然轉頭看向江利綺,表情有點兒好笑。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她語氣挺好笑的,她說:“我爸那個人真沒那麼閒,他不會在意江藝到底有沒有被學校處分的。”

“她不是我爸的女兒。”

“紀慶禮不會在意她的。”

紀染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江利綺。

她的目光充滿了嘲弄,突然她發現他們這對半路夫妻對彼此還真不是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