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1 / 2)

在短暫的相處之中,直哉深刻地領悟到了一件事。

甚爾好凶。

不管他在做什麼,就算是什麼都不做,單純盯著某處發呆,都能被甚爾凶巴巴地瞪一眼。

直哉覺得自己心靈受到了傷害,他蔫巴巴地找上真奈,“真奈,甚爾真的好討厭我,怎麼辦?”

直哉摸不清甚爾的心態,真奈卻看得一清二楚。

和甚爾相比,她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侍從:細心、妥帖、沉默。直哉沒想到的事情她都會提前想到,並為他打理好。

直哉迅速地建立起了對她的依賴。

他秉持著某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原則,與真奈保持著禮貌的身體距離。像剛剛醒來那時候被她抱在懷裡的事,再也沒有發生過第二次。但他又的確在心理上極大程度地依賴著真奈,因為她是目前整個禪院家唯一一個會耐心地解答他的問題的人。

“真奈,我該怎麼和甚爾搞好關係呢?”他滿心苦惱。

真奈摸摸他的頭,溫柔一笑,“我覺得,甚爾君不一定是討厭直哉少爺。”

直哉不明白,“可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真奈輕聲道,“直哉少爺,真話有時候不一定是真心話。”

甚爾應該討厭直哉嗎?肯定應該。失憶前的直哉欺侮他,輕視他,用從彆的大人那裡聽來的難聽話辱罵他,甚爾要是把這些都忘了,那算他腦子不好使,活該被欺負。

從這個角度來講,他說他討厭直哉,那是百分百的真話。

但甚爾真的發自內心討厭直哉嗎?尤其是現在失憶了的,天真柔軟得像塊軟綿綿的小麵包一樣的直哉。

在十五年的人生中,他頭一次接觸到直哉這樣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個柔軟的孩子,於是隻好用‘厭惡’的殼把自己深深包裹起來,不讓彆人發現他的不知所措。

直哉單方麵給出了太多的善意,這讓從小在禪院家這個大熔爐中長大的甚爾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甚爾心中揮之不去的疑惑,同樣盤旋在真奈心中。

……直哉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真奈垂頭望著直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輕輕抬手,替直哉按下鬢邊翹起的一縷頭發,“直哉少爺隻要繼續做現在的自己就好,甚爾君不會討厭您的。”

直哉被她溫柔的動作撩得小臉一紅,期期艾艾地說:“真的嗎?”

“真的。”

真奈用十分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直哉,“不會有人討厭這樣的直哉少爺的。”

直哉被誇得心花怒放,並信以為真。

美女說什麼都是對的!

他鼓起勇氣按照真奈說的去接近甚爾,自以為隱蔽地躲在各個角落裡默默觀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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