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京事變(五)(1 / 2)

直哉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冗長夢,夢裡他時而變成全副武裝狩獵者,與體型相較於自己十倍甚至百倍怪物廝殺;時而變得孱弱矮小,麵對怪物追殺隻能慌不擇路地逃跑。

兩種天差地彆體驗讓他不禁陷入了混亂:到底哪一種才是真實他?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個小小生物靠近了他,那東西先是低頭嗅了嗅他,見他沒反應,就自顧自地鑽到他懷裡趴下了。

直哉閉著眼,無法控製自己身體,隻能任由對方動作。

“嗚……”他聽見一聲稚嫩鳴叫聲,對方撒嬌一樣地在他懷裡蹭了蹭。

緊接著,一股暖流從二者相貼部位流入直哉身體,他在這舒適溫度下慢慢忘記了之前光怪陸離夢境,安靜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

再睜眼時,天已經黑透了。

直哉趴在柔軟床鋪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從被子裡伸出手,盯著那上麵纏了好幾層繃帶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昏迷前發生一切。

是了,他和甚爾計劃了要將咒靈引到無人處,可到了約定地點,甚爾卻沒有出現。為了救那個看不見咒靈女孩,直哉沒有辦法隻好以自己為誘餌引走了咒靈,並遭到了慘烈追殺。失去咒力他麵對咒靈毫無勝算,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就此死掉……

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保住了一命。

記憶中模糊地有一個白色人影,直哉記不起他是誰,但唯獨記得是他救了自己。

他是誰?

直哉盯著自己手掌發愣,然而很快有一道聲音打破了他沉思。

“醒了?”

直哉呆愣地順著那道聲音看過去——房間裡沒有開燈,他隻能看到一個倚靠在角落裡修長人影。

雖然看不清麵容,不過直哉還是一瞬間就憑借著熟悉數據判斷出了眼前人身份。他抿了抿唇,小聲道:“甚爾……”

“嗯。”甚爾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語氣漫不經心。

他走到直哉床邊,腳步悄無聲息。

“感覺怎麼樣?”他偏頭詢問道。

“……”直哉沒有出聲。

他還記得甚爾沒有及時出現來救自己事,之前情況緊急所以他沒來得及想清楚,事後再一回想,他就發現了甚爾身上問題。

他是真被什麼急事拖住了腳步,所以才沒能趕來救自己嗎?還是說……這一切本就是他故意設計呢?

直哉想不清楚,也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甚爾,所以隻能保持沉默。

甚爾見他不理人,破天荒地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在他床邊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問:“記仇了?”

“……”他果然是故意吧!

直哉顫抖地深呼吸,本想直接質問甚爾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可他氣到極致,一時間又不想和甚爾說話。

於是他氣呼呼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裡,表明自己不想搭理對方態度。

甚爾沒生氣,反而是輕笑了一聲。他沒有繼續和直哉說話,也沒有解釋自己行為,而是隨手拍了拍直哉蓋在身上被子,接著起身出了房間。

‘噠’一聲,很輕,房門門鎖闔上了。

“……”

直哉愣愣地趴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意識到:他就這麼走了?

一句解釋也沒有,丟下自己就走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發現房間裡確是一個人都沒有了之後,控製不住地喊了一聲:“甚爾?!”

沒人回答,隻有牆上壁鐘在滴答作響。

直哉表情空白地盯著房門看了好半天後,眼圈突然紅了,他咬著牙趴回枕頭上,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

混賬!王八蛋!不要臉大騙子!

禪院甚爾是小狗!

他把頭底下枕頭當做甚爾,又是捶打又是撕咬,一邊咬一邊惡狠狠地罵道:“咬死你、咬死你……”

咬著咬著,他忽然感覺眼圈一酸,眼睛裡不受控製地冒出一點濕意。

生氣生到一半,他忽然冒出一股難以抑製委屈——憑什麼啊?他這麼相信甚爾,憑什麼他要欺騙自己?

甚爾想殺他嗎?

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直哉真正付出了信任隻有真奈和甚爾。現在甚爾突然背叛了他,事後還一句解釋都沒有,直哉感覺自己交托出去信賴和尊嚴一起坍塌了一半,傷心得難以言喻。

直哉哆哆嗦嗦地鬆開嘴——一定是他咬得太用力了,才不是他委屈得要哭了!不是!

他把臉埋在枕頭裡,瘦小肩頭時不時顫抖一下。

大概三分鐘左右,直哉還沒紓解完心裡委屈,就隻聽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滴’聲,緊接著門鎖‘哢噠’一響,門被從外麵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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