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人管麼？”他小聲問道。
“清理不完。”甚爾回答他：“隻要這裡人一天不死絕，咒靈就一天不會消失。”
就算咒術師特地清理過，新一批也很快就會重新誕生，人類負麵情緒是堵不住。
聽了這番話，直哉若有所思。
井村早紀在最初被送進事發現場附近醫院後，很快就在雙親安排下進行轉院，搬進了東大附屬醫院病房。她母親就在這裡工作，把女兒留在身邊想必更能令他們放心。
甚爾手中地址詳細到了樓層與病房號，賣他情報人堪稱神通廣大，隻要甚爾出得起價錢，各種各樣情報他都能給他找來，隻不過手段是否合法就不知道了。
假如當初直毗人雇傭了這家夥來調查，甚爾估計自己連一天都藏不下去，更彆提半年。
隻可惜，這種半地下路子，那些‘高貴’咒術師是不可能紆尊降貴地去接觸。
一間間病房地數過去，甚爾終於找到了想要門牌號，病患信息那一欄也明確地寫了姓氏是‘井村’。
甚爾表麵不顯，心裡卻在抱怨：這也太容易了一點吧？
他伸出手，招呼直哉一聲：“就是這兒——”
結果，還沒等他推開病房門，背後就傳來了一聲顫抖低喝：“不許進去！”
甚爾身形一頓，跟在他後麵直哉也驚訝地轉身回望。
隻見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正是昨天見過女孩之一，情報中那個名叫‘由紀子’攝影社長。
她一隻手提著熱水瓶，看樣子是剛剛去打了水回來，而另一隻手已經按在了醫院走廊中警報按鈕上，隨時可以通知醫院人。
她直直地盯著身形高大甚爾，眼中滿是警惕：“不許動！把你背後包慢慢拿下來，然後踢到一邊去！”
甚爾還沒什麼反應，直哉就已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女孩還是第一個看出甚爾背包有問題人。
直哉在心裡稱讚了一下她觀察力出眾，然而下一瞬間他就忍不住替她擔心起來。
要知道，甚爾這人可不是什麼普通歹徒，而是單槍匹馬殺咒靈如切瓜大佬，就算他放下了武器，搞定一個普通人也隻是一眨眼功夫。
直哉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住了甚爾褲腿，拚命地用眼神示意著他克製。
甚爾感覺到褲腿上傳來拉力，愣了一下，然後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一眼直哉：“乾什麼？”
直哉擠眉弄眼：彆動手！這裡是公共場合！不能殺人啊！！
甚爾：“……”臉抽筋了？
懶得搭理思維過於活躍直哉，他收回手，慢慢地轉過身去。
由紀子強忍著心中恐懼，目不轉睛地直視著他，“我最後說一次，把包取下來！”
甚爾忽然笑了，嘴唇牽動起嘴角傷疤，讓這個笑容沾上了一絲凶悍意味。
出乎直哉預料是，他居然真把背後球拍袋摘了下來，動作有條不紊，神情從容不迫。
“當啷”一聲，袋子落地。隔著袋子都能聽出金屬清脆響聲，這聲音絕不可能是球拍這種輕量東西能發出，由紀子心裡一緊，手中熱水壺舉得更高了些。
該不會是把這個當成防身武器了吧？……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啊，直哉緊張地在心裡念叨著。
甚爾首先開了口：“怎麼，不報警抓我嗎？”
他好整以暇地笑著，仿佛絲毫也不擔心由紀子會按下手邊報警按鈕。
由紀子不著痕跡地深呼吸，“報警……你根本就不怕，不是嗎？”
她視線掃過換了一身打扮直哉，又看向根本沒有變化甚爾：“要是不想讓人抓到自己話，你們也不會這麼囂張地直接闖進醫院裡，連偽裝都不偽裝一下。”
直哉一聽她默認自己和甚爾是一夥，趕緊搖了搖手，解釋道：“那個，這位小姐，你誤會了……”
拋開身邊這個家夥不說，他昨天可是豁出命地舍己為人了一次啊！怎麼就直接把他和甚爾打成一夥了呢？！
他不服！
甚爾一巴掌按在他頭頂，把他想說話壓了下去：“你說沒錯，我確是不怕警察抓我，他們也不會抓我。”
有禪院直毗人手令在，他現在就代表著禪院宗家。政/府人就算抓了他，也會很快就放出來，傷了一個家世稍微好一點普通人而已，根本沒人會為此追究禪院家問題。
由紀子眼神一暗，心中暗道果然。
明明是極具指向性線索，警方卻遲遲不願意出動警力追查。就連早紀父母也含糊其辭，看那架勢估計是寧可自家女兒吃下這個大虧，也不願意找出那個動手犯人了。
由紀子心中落寞，也不知自己是在失望些什麼。
甚爾見她遲遲不說話，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他們不抓我，那你呢？”
由紀子麵露茫然神色：“我？”
甚爾頷首：“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凶手是誰，還一直守在這裡？”
“……”
“說不出來話，我就替你說了——”
甚爾居高臨下地望著由紀子，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將她整個人看穿。
“——你，知道那女人不對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