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陷入了極端的憤怒之中,氣得牙關咯咯作響,氣得枯槁的麵容中一雙眼睛如燭火般燃燒!
“我要把你切碎,碾碎,剁碎,剁成細細的粉末,摻在我的顏料裡,你不配成為畫作,我要把你倒進下水道裡,我要宰了你……”
下個瞬間,刀光如雪白的電光,劃破天際!如同上天降下神罰,以雷霆之勢刺穿了還在叫囂不休的宇城世江!
“咄!”
刀光瞬間穿透他的胸腹,緊接著帶著巨大的力量,將他牢牢釘在了地麵上!
“誒……誒?”
宇城直到跪下,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低頭看著胸前血紅的刀刃,腦中忽然被爆炸般的恐懼席卷。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他的本能在拚命叫囂,可他的身體卻像脫水的魚,被牢牢釘在案板上,絲毫掙脫不得。
他後知後覺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好痛!好痛啊啊啊啊!!!”
那把刀刺穿了他的脊柱,痛感與聲音一樣,透過骨頭和神經的傳導,一路通向他的大腦。
“該死的!痛死我了啊啊啊!”
宇城的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可上半身還在惡心地蠕動著,試圖將自己從這把刀上□□。
在他連續不斷的神經質叫喊聲中,歌姬莫名聽清了一道細微的聲線,隔著電話,那道聲音顯得有些失真。
“學姐。”他平靜地說,“閉上眼睛。”
歌姬下意識地順從他,將眼睛合上了。
她是知道的,那人隻有在真正動了殺意的時候,才會像現在這樣,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話。
怒火是留給想要整改的對象的,對待這種無藥可救不需留情的渣滓,隻要用這種平靜到仿佛在注視一粒塵埃的態度就好了。
末日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是煉獄、是火海、是無休止的折磨和無儘的痛苦嗎?
或許不是的——
如果真的有末日的存在,那它應該是平靜的、虛無的、在灼眼到近乎致盲的光芒中,將一切化作灰飛煙滅。
隔著眼皮的遮擋,歌姬都感受到了那平靜卻致命的光,她剛要流下被刺激而出的生理性淚水的時候,一雙微涼的手掌忽然歌姬的腦後繞過來,蓋住了她的雙眼。
柔和的淡金色覆蓋了致盲的閃光,他順便用指尖抹去了歌姬眼角一滴眼淚。
“抱歉,可能會有點吵——”
……
光芒降臨後,是將地表震碎的巨大轟鳴。在仿佛天罰一般的落雷中,小鎮上的老人們都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匍匐著祈求不知道何方神明的原諒。
而年輕人則不知深淺地拿出設備錄像,一邊錄一邊興奮地叫喊:“哇!快看!我從沒見過這麼嚇人的雷!”
……
鋪天蓋地的落雷傾瀉而下,由那把刀導入地下,瞬間淹沒了宇城世江的身影。
就如同末日的審判一樣,他連一絲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安靜地化作了電流中的灰燼,徒留一地的焦黑。
“嗷——嗚——”
雷電轟鳴聲中,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狼嚎。
能將一切化作焦炭的強大電流中,渾身覆蓋金色鎧甲的狼形怪物沐浴電光,姿態舒展。
它緩步從電光中走出來,口中銜著長刀,沉穩地走到歌姬身前。
“當啷”一聲,長刀被它鬆口墜在地上,原本強韌的刀身鋼鐵已經變成焦黑的脆片了,一經碰撞便‘哢啦啦’散了一地。
“唉……”刀的主人哀歎一聲,“這都是這個月第幾把了……”
落雷徹底結束後,金色的雷公回到漆黑的世界中,換了粉白色的狐狸登場。
它微微垂頭,向歌姬吹出一連串淺綠色的泡泡——在接觸到泡泡的皮膚表麵,血流迅速止住,傷口緩慢恢複。
然後是淡金色的泡泡,一聲聲輕盈的碎裂聲之中,歌姬逐漸感覺枯竭的咒力如湧泉一般慢慢回流,充盈向她的四肢百骸。
當一身的傷痛都被簡單處理過,死亡的威脅已經遠離自己後,歌姬忽然感到一陣難言的困倦和疲憊。
她感到眼前的雙手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倒著的臉,正湊在她腦袋頂上低頭看著她。
直哉站在歌姬背後,用雙腿支撐著她的脊背,自己彎腰打量著她的臉:“歌姬學姐,我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不要用那段錄音當鈴聲啦,被人聽到我真的很丟臉……”
在他絮絮叨叨的聲音中,歌姬安心地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豬豬好帥,我死了(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