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是真的會死!!麵對那驚人的落雷,他們所能想到的隻有這個。對死亡的恐懼死死攫住了他們的神智,讓他們再也想不起來上一刻所想的事情,而他們渾身的肌肉也在巨大的恐懼下死死繃緊,這種應激的狀態直到雷聲響徹耳畔,雷光逐漸散去也沒有緩過來。
當視野再次清晰的時候,眾人看到的便是這麼一群呆若木雞般的保守派,有些人的衣服和頭發還被落雷的餘威給燒焦了,傳出一陣焦糊的味道。
看著他們狼狽不堪的模樣,直哉滿意地笑了。
他拍拍手,恰到好處的聲音驚醒了劫後餘生的保守派們,他們呼吸粗重、瞳孔巨震,甚至有些人因為頂不住壓力而跌坐在地上。
到了這時,他們總算不敢再端著架子與直哉對話,而是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的手,生怕他再召下一波落雷,這次便真的要了他們的命。
直哉笑眯眯地說:“所以啊,我說的交待什麼的,大家聽聽就好了,千萬彆當真。”
要是真有不知死活的傻瓜再來問他要交待的話,他不介意再給他們來一回‘電療’。
……
這兩個人提前一步趕到現場,當希多娜依到達時,看到的就是一群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咒術師。
她跟著老祭祀,這麼多年也和咒術協會打過不少交道了。對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阿依努族早就看他們不順眼,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倒是順眼,也不知道直哉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希多娜依的眼底不禁多了一分笑意,可是在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的鬆動後,她很快板起臉,用生硬的日語對一眾咒術師宣布:“禪院直哉,乃我族尊貴的客人。與他為敵者,即與我族為敵。”
這是老祭祀連夜教她的一句話,她說得很流利。
認出了她的咒術師麵麵相覷,神色驚疑不定。
“阿依努族?”
要知道,阿依努族一直都是隻固守自己的地盤,從不參與咒術界的爭端,而這也是咒術協會至今沒有下死手入侵北海道的原因——他們固然在這片土地上有著非比尋常的加護,可人數畢竟還是太少了,一旦咒術界下定決心用人命往裡填的話,阿依努族仍然是抵擋不住的。
如今他們的繼承人公開出麵保下直哉,這難道是打算摻和進咒術界的紛爭嗎?
這下事態一下子變得嚴重,從世家間的爭端變成了兩個族群間的摩擦,一旦處理不好就會上升到戰爭的地步,在場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加茂家的代表人深深地望了直哉一眼,似乎想看出這個年輕的少年是怎麼得到阿依努人的支持的——可不管他怎麼看,直哉都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根本找不出破綻。
現在,實力上他們打不過直哉,更彆提一旁還有個五條悟虎視眈眈;話語權上他們又不敢擅自和阿依努族嗆聲,畢竟他們還站在人家的地盤上。兩相權衡之下,暫時退讓似乎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
“今天的確是您的勝利,禪院家的十影。”他向直哉低下了頭顱,在雷電造成的焦糊味中,認清了此時形勢不在己方。
“可是,長老們不會善罷甘休,想必您也做好了準備。”
麵對保守派逃跑前最後的放狠話,直哉表現得很大度。他擺擺手,道:“讓他們來,我奉陪到底。”
他的手一動,保守派們紛紛露出驚恐的神情,似乎生怕他再召下幾道雷電劈了他們一樣。
好在等了一會兒,空氣中一片平靜。在為首的加茂家代表的示意下,保守派很快後退,在逐漸遠離了直哉等人的視線範圍後,他們紛紛轉身撤離。
一場爭端就這麼消弭於無形,直哉先是用強橫的實力震懾了保守派,然後又請出了阿依努族這尊大佛,換成任何一個人來,恐怕都不會做得比他還好了。
禪院家的人不禁歡欣雀躍:他們翹首以盼的繼承人又回來了!
七海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將緊握在背後的咒具收回裡懷。
“真是帥啊。”五條悟酸溜溜地說,“這下老橘子們不敢隨便惹你了。”
直哉瞥他一眼:“你有什麼不滿?”
“這個嘛……倒是沒有。”
事實上,五條悟覺得他做得好極了,狠狠打了保守派的臉,偏生還堵得他們說不出半點異議,隻能憋屈地放下自己都知道沒什麼用的狠話,然後狼狽逃跑。
他隻是有些遺憾這麼出風頭的場麵不是由自己來完成的,但轉念一想,直哉出風頭不就是他出風頭麼?連老橘子們都知道他們是‘包庇’的關係了,那麼他們倆誰來耍這個帥都是一樣的。
想到這裡,他總算放下了糾結,笑嘻嘻搭上直哉的肩膀,在他耳邊說:“做得好!下次也要這麼凶。”
“我凶你個鏟鏟!”
“嗷——”
五條悟倒吸冷氣,抱著被狠拐了一肘的肚子,暗搓搓腹謗:但凡這個窩裡橫的家夥能把這凶悍勁兒用在外人身上一半,那群老橘子都不敢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