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夕停住腳部,緩緩抬起頭,看著那個溫和俊雅的麵龐,看著那雙充滿驚喜和愛意的雙眼。
她隻是看著,淡淡的看著,清冷的眸子沒有一絲表情。
“塵塵”
西若輕不由自主的又喊了一聲,仿佛怕沉夕會消失一般。
“三皇子又認錯人了,我是沉夕,不是什麼塵塵”,她曾經是周塵塵,可是她終究是沉夕而已。
看著麵前這張她曾經愛的卑微的麵龐,如今竟激不起她心中半絲的漣漪。
西若輕慌忙的上前一步,眼中滿是慌亂,“塵塵,你就是我的塵塵”,雖然慌亂,可是他卻迅速的恢複堅定。
沉夕哀歎一聲,何苦呢。
“或許我曾經是周塵塵,可如今,我是沉夕,以後也將永遠是沉夕,三皇子還是請回吧”,或許看不開的,不隻她自己。
“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西若輕迅速上千,將沉夕納入自己的懷抱中,他的頭深深埋入沉夕的黑發,呼吸急促,卻帶著愜意和滿足。
思念了多少個日夜,他終於再次感覺到她的氣息,悔恨了多少個日夜,他終於能把她找了回來。
“塵塵,對不起”,對不起那麼晚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對不起一直將你當作替身,對
不起一次次傷害你,對不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進大海,對不起你受傷害後沒有給你一個可靠的肩膀,對不起…
沉夕不動,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讓她怔忪。
西若輕俊帥的麵龐染上悔恨,眼中滿是傷痛,抱著沉夕,輕柔卻又忍不住禁製,他喃喃的說著:“那日離開,一步步,我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告訴自己,不要離開,可是雨晴,她是我等候了多年的執念,所以我狠著心隨她離開,那時我就在想,或許,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塵塵”。
西若輕緩緩閉上眼,思緒回到了他們決絕的那日,鼻尖嗅著沉夕身上淡淡的薔薇香,眉間帶著微微的滿足。
“我忍不住了,想要回頭看看你,可是我隻看到了你從窗口跳下去的身影”,西若輕語氣突然急促起來,帶著訴不儘的恐慌,“我當時發瘋了一樣丟下雨晴跑到彆墅,那裡果然沒有了你的影子,那窗台上,我看到了曾經送你的那雙耳環,我才知道,你真的狠心如此,我隻想找回你,隻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從你離開的那個窗口跳了下去,也許命不該絕,我竟然成了西雪國的三皇子,我有權有勢卻沒有了你,我堅信著,既然我沒死的話,你也肯定還活著,我開始尋找你,一點一點的找你,直到在這裡,我又重新遇見了你”
。
西若輕從沉夕發中抬起頭,雙眼溢滿柔情,“塵塵,我不在乎這個世界中你是什麼身份,我不在乎你曾經曆過什麼,我隻後悔放棄過你,隻後悔在你受傷的時候沒有保護著你,塵塵,我不會再次放棄你,既然老天讓我們不死,既然老天讓我們再活一次,我不會放棄你,塵塵,跟我回西雪國好不好,即使是個陌生的世界,我們隻要彼此在一起,就能活的好好的,好不好?”
西若輕看著沉夕,眼中滿是期盼和向往,可是,沉夕卻遠沒有他來的熱切。
沉夕淡淡的看著西若輕,淡的看不出一絲表情,如今的文俊閒,在她眼中,隻是西雪國的三皇子,而已。
“三皇子”,生疏的語氣,讓西若輕眉間微微皺起,沉夕彷若未見,“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個世界才是我本該就屬於的世界,與你相遇,隻是偶然,來到這個世界,是我連累了你,或許,那個世界我隻是一個過客,這個世界,有我的使命和歸宿,即使沒有跳入海中,我也會回來這個世界,所以,根本不是什麼上天給你我的機會,我和你,緣分已儘”。
西若輕突然抓著沉夕的雙肩,瘋狂的大喊起來,“不,不會的,你騙人,明明就是上
天要你我再續前緣,明明就是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塵塵,是不是你已經變心了,所以你才這麼說是不是,是不是?”
“你心裡早就清楚的不是嗎?為何要自欺欺人呢,這跟我變不變心沒有關係”。
西若輕倏的停住,“嗬嗬…”他的塵塵還是這麼聰明,是啊,他明明心裡已經猜到的,為何還有欺騙自己呢,他早就發現她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像他的塵塵,變得讓他感覺陌生,但是變了的塵塵,反而讓他感覺更加生動更加真實,他有時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塵塵。
“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現在的我不是周塵塵,而是沉夕,現在的你,也不是文俊閒而是西若輕,所以,我們隻要做自己就好”,沉夕冷冷的說著,心中對文俊閒的最後一絲愛戀也已消失。
“不,塵塵,我們還可以…”
“不可以,早就沒有可以了”,她的路很難走,即使歸於陌路,她也不想他扯進來,“若你想回那個世界去,我或許可以幫你”。
西若輕乾淨剛毅的臉龐此時死灰一片,雙眸無神,彷若失了靈魂一般,聽著沉夕的話,他踉蹌的倒退了兩步,雙手無力的垂下,眸子中滿是絕望,“塵塵,塵塵,不要,我不
要離開,我想和你一起,難道真的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了嗎?一次也不行嗎?”
他記得,以前他夜不歸宿,以前他身上帶著彆的女人的香水味回家,以前他攜其她女伴參加舞會,她都會笑著說原諒他,可是這次,真的不行了嗎?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沉夕無情的吐出口,空靈的雙眼望向遠處。
西若輕抬眼,才終於明白,她的眼中,果真沒有了他的影子。
苦笑漫上俊顏,心中的鹹澀,隻有他自己知道。
白色身影落寞的轉身,雙眼卻仍舊不舍的看著那個不看自己一眼的人兒,期盼著她能回頭,可是,終究是他妄想了。
“明日我回西雪”
背著身,所有感官仍在意著身後的人兒,可是沉夕,仍舊淡淡的,冷冷的。
“恩”
沒有多餘的話語,西若輕終於死心,晦暗的眸子閉上,又睜開,終於邁開步子,朝著那個沒有沉夕的方向離去,離她,越來越遠。
…
“看不出來,你竟有如此魅力”
…
今日的,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