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夕兒,你又騙了我,不,是我不相信你,哈哈哈,哈哈哈…”
…
“若是我說,他是你的孩子呢?”
“你還想騙我,我就如此好騙?”
…
她已經告訴他了,孩子是他的啊,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竟然親手殺了他和她的孩子。
東弧破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手上沾滿了鮮血,口中悲戚的狂笑不絕於耳。
“夕兒,我的懲罰來了,你說的對,我後悔了,很後悔,後悔的想死,哈哈哈哈哈…”
他對著懸崖大吼,懸崖下不時的回蕩著。
“…後悔了…”
無儘崖底,那簡陋的木屋後,有一處濃密的樹林,這樹林內充滿了瘴氣迷霧,更有數不儘的毒蛇蟲蟻,隻是有誰知道,這樹林深處,還有一棵參天的大樹,那大樹要十多人環抱,條條藤蔓已落地紮根,再生出新的生命,這顆大樹恐怕早已生存了幾百年,或許已成了這樹林的生命之主。
而此時,那大樹中空的樹洞內,幾顆夜明珠將空洞照的宛如白日,一座晶體通明的水晶棺,靜靜的坐落在那樹洞的中央。
水晶棺內,一張角色容顏緊閉著雙眸,散開的黑色長發散落在身子底下,一身黑衣帶了些微的冰冷之氣。那容顏依舊保存的好好的,雖沒有紅暈,可看起來仍像隻是睡著了的
人。
沉夕自從走近樹洞內看到那躺在水晶棺中的人之後,雙腳便再也挪不動了。
她怔怔的看著那個安靜的仿佛沉睡了千年的雪蓮般的人兒,眼淚不知何時已滴滴落下。
不會的,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是那個傲視天下蒼生,總是一身寒漠,總是帶著冷冷的眼神,卻總是溫柔的叫著“夕兒”的師兄,這怎麼可能是師兄。
“丫頭,過去吧”,白虎在沉夕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他們都需要單獨的空間。
沉夕踉蹌的邁開步子,短短的幾步距離,卻仿佛走了幾百年,而那雙淚眼,也始終注視著水晶棺中那張沉睡的容顏。
水晶棺前,沉夕緩緩蹲下身子,柔柔的雙手想要觸摸那張熟悉的容顏時,一片冰冷驚醒了她,如今,她竟然無法觸摸他,無法在感受他溫暖的體溫和熟悉的冽香。
“師兄…”
一開口,淚水已經止不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想要告訴他她的心意,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沉夕隻能坐在地上,癡癡的看著那張絕色的容顏,止不住淚水,也不舍的眨眼。
許久,那哭得乾澀的唇瓣才緩緩張開,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師兄,師兄,對不起…”
“師兄,夕兒是不是很傻很笨,一直以來,我都被對師傅的情所困擾,為了愛他,我不惜放棄尊嚴,不惜下凡曆劫,愛上文俊閒,再愛上東淩破,師兄,為何我都沒有好好看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你,夕兒真是該死,等你不再理會夕兒了,我才突然發現,師兄,我並非對你沒有感覺,我隻是,不敢去麵對而已”。
“師傅,是我心中最深刻最重要的人,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這樣的認知,卻讓我錯過了真正對我好的人,師兄,對不起,夕兒錯了。夕兒不會再愛師傅,不會愛文俊閒,也不會愛東淩破,師兄,隻要你醒過來,夕兒答應跟你永遠在一起,夕兒再也不奢望那些不可能得到的,夕兒安心的陪在師兄身邊,好不好師兄?”
“師兄,我夢到你了,可是我很害怕,我害怕那會變成事實,夢中你為夕兒做了一首曲子,很好聽,可是夕兒不喜歡,那首曲子好像師兄在同夕兒告彆一樣,師兄,夕兒不要你變成傳說,也不要師兄沉入海底,更不要等著千年後的守護,師兄不也是放不下夕兒嗎?師兄,夕兒隻要師兄能醒過來陪著夕兒,夕兒以後隻為師兄哭,隻為師兄笑,紅妝為君
畫,嘻顏為君開,可好?”
沉夕一句一句的不停在琅玄耳邊呢喃,仿佛情人之間的悄悄話,那雙緊閉的眸子仍舊靜靜的,沉夕卻沒有停,每一句,都是她看清的心意,每一字,都是她晚來的承諾。
又是許久,當所有的承諾都許儘,沉夕緩緩的站起身,掛著晶瑩的眉眸帶著濃濃眷戀看著水晶棺內那張熟睡的容顏。
“師兄,夕兒說的都是真心話,隻是如今夕兒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再等我些時日,等夕兒身上的封印解了,等師兄恢複如初,夕兒就跟著師兄回靈山,請師傅恩準我們成親,好不好?從此,夕兒的琴隻為師兄而奏,好不好?”
被淚水清洗過的臉龐上勉強扯出一抹笑,笑的很無力,卻很幸福很滿足,“師兄,等著夕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