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徒兒沉夕特來向師傅複命,謝師傅賜徒兒下凡曆練”,沉夕鄭重的磕下一個頭,頭頂那清冷如萬年寒冰,卻好聽如天籟的聲音才終於響起。
“你嘗儘情字七重苦難,成功曆劫,也算天命所歸,日後當儘力於鳳凰靈主之責,不得肖想其它”。
“是,徒兒遵命”,沉夕認真的回答,卻恭敬的沒有抬頭。
她果然變了,雙眸中多了沉穩的智慧,少了調皮和貪念,仍舊帶著聰慧,仍舊帶著靈氣,可是,為何他會覺得少了什麼。
是了,以前要她跪著,她從來歪歪扭扭,以前要她拜見,她偷偷的抬頭看他,眼中滿含柔情,如今,沒有了,都沒有了,平靜的如蝴蝶泉邊的靜水。
“起來吧”
“徒兒謝過師傅,隻是,徒兒還有一事相求”,沉夕側眸看看琅玄,滿眼的情意和柔
絲。
青龍下一子,側耳傾聽,白虎和朱雀看著沉夕有些好奇,玄武微微擰眉,手中的棋子頓在空中。
“徒兒求師傅成全,想請師傅和幾位師伯師叔為夕兒和師兄主持大婚”
平地一聲驚雷,炸了整個玄武殿。
“夕兒…你說…什麼?”琅玄一副呆傻,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幻聽。
手中黑子砰然落地,跳躍了幾下,竟失去蹤影。
沉夕看著琅玄,有些壞心的笑笑,“怎麼,師兄不願意?”
“夕…夕丫頭,你說真的?”朱雀旋風般跑到沉夕麵前,反複回響著沉夕說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沉夕認真的點點頭,“當然,我同師兄年紀都大了,該成家了,再說,我同師兄情投意合,朱雀師叔不是也總希望我同師兄在一起嗎?”
“可是,夕丫頭…”
“好”,簡單的一個音節,彷若寒冰墜地。
沉夕頓時眉開眼笑,拉著還處在呆傻狀態的琅玄拜了下去,“謝師傅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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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泉邊,泉水叮咚而下,譜出一曲曲塞比天籟的佳音,無數的鳳尾蝶成雙成對嬉戲於蝴蝶泉上,它們追逐飛翔,偶爾交錯,偶爾分離,偶爾調皮的滑一下水麵,沾起滴滴露珠,偶爾落於花葉之上,蝶翅交纏。
上古神獸玄武,懶懶的躺在泉邊一塊大石上修葺,它身邊,靠著一身白衣,盤膝而坐的玄武。
膝蓋上,一柄古樸七弦琴橫臥,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七弦,叮叮琴聲帶著清澈之音劃碎了泉水。
泉水中,倒影著一個翩然妖嬈的身影,同沉夕一樣的火紅衣衫,亦男亦女的絕色容貌,染上絲絲愁緒。
“你真的同意夕兒嫁給琅玄?”
“那是她的選擇”
“可是…”
“朱雀,你不該有那樣的想法,該放下了”
“你放的下嗎?”
“沒拿起來過,何談放下”
“你在自欺欺人”
“…”
“當年你為何帶她回來?不要告訴我她能成為鳳凰靈主”
“你想說什麼?”
“轉世三次,她早已不是你的水兒,她是沉夕,沉夕而已”
“我從未將她當成水兒”
“你的意思是…”
“沒有意思”
“一千五百年前你曆劫歸來,三百壇‘醉花陰’都沒醉,你是真的無情無愛了,如今,你還敢試試嗎?”
“…”
“我敢,因為我知道,我一定會醉”
素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琴弦,鳳尾蝶被琴聲所引,朝著琴聲飛聚而來。
伴著泉聲,伴著蝴蝶翩舞,蝴蝶泉邊響起了一首亙古纏綿的,醉花陰。
“千杯溶儘前塵愁雲太多的感慨
載不完放不開儘是無奈
舍不得留不得求不得求一個未來
求得醉生夢死賦辭斷補空白
是誰撥弄琴聲悠悠淚語滿腮
既是情願心甘又何苦悠怨思懷
等了一生仍在等待等啊
等不到他回來空等待
常言道解鈴還需有緣人來拆
看明白傷人最深總是愛
常言道誰家心事由誰人去猜
醉把今生寄往來“世”與你相愛”
醉花陰,專醉有情之人,情越深,酒越濃,醉越重,無情之人,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