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回避曖昧 冬日解剖 15797 字 7個月前

Chapter 40

遊安理不是個脾氣好的人。

在左顏因為“還話費”第一次把她惹毛之後, 就已經充分認知到了這件事。

比起大部分愛發脾氣的人來說,遊安理這種人反而更可怕。

她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從不跟人爭執, 也不對任何人表露自己的喜怒,以至於認識她的人就算知道她隻是在忍受,也會下意識覺得她真的脾氣很好。

然而一旦真的惹到了她,就絕對不是大吵一架那麼簡單了。

因為她甚至不會給你跟她吵架的機會,隻會不聲不響地將你徹底“拉黑”, 讓你連一句爭執或者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左顏後來想明白這一點時,頭一次為自己的作死感到了後怕。

——如果在大阪的那天她沒有去找遊安理,那她們之間恐怕連開始都不會有了。

所以就算那天晚上的所作所為是她這輩子最羞恥的黑曆史,左顏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隻是想明白歸想明白, 但要她真的再也不作死, 那她就不叫左顏了。

在遊安理忍耐的極限邊緣反複橫跳,就是她們在一起後的大部分日常。

——儘管那個時候的她們, 對彼此的關係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左顏的高燒一直到中午才徹底消退。

國外的遊客隻有旅遊簽證, 要在當地的醫院看病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所以遊安理先在早上帶她去了最近的診所,開了藥吃過後,又以防萬一去預約了私立醫院的看診。

好在診所能開藥也能輸液, 在醫生的建議下, 遊安理陪著左顏在診所裡輸了兩個小時的液, 看著溫度計上麵的體溫一次次變得更低,直到恢複正常, 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學校那邊自然不可能為了左顏一個人而耽誤行程, 在左增嶽打電話做了保證之後, 老師就把左顏的機票和證件資料以及行李全部交給了遊安理。

左顏開始輸液的時候, 學校所有人回國的飛機也起飛了。

改簽費用比重新買一張機票還貴,左顏回去的機票自然也作廢了,左增嶽問了遊安理回去的航班,重新買了一張同航班的機票,最後再三對她感到抱歉,讓她幫忙照顧一下左顏。

遊安理已經算了解左增嶽的性格了,沒有跟他客套,全都應了下來。

“喝點白開水。”

遊安理倒了一杯水,遞給床上的人。

兩個人從診所回酒店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左顏看起來也稍微有了點精神。

遊安理怕她吹了風再發燒,讓她就在房間裡的床上躺著,準備一個人出去買點吃的回來。

從早上到現在,兩個人什麼都沒吃,左顏喝了不少的水,但也跑了幾趟廁所,肚子裡空空的,又餓又沒胃口。

遊安理也被折騰得沒什麼胃口,問過左顏之後,索性就在酒店對麵的便利店買了一些衝泡的速食麥片,味道還不錯,喝了之後起碼暖了胃。

左顏吃了東西後,又補了個回籠覺,才算恢複了大半的精神。

她一睜開眼,就看見遊安理在窗邊坐著,懷裡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外麵的太陽已經被遮了大半,房間裡沒有開燈,她全靠窗戶外透進來的一點光線在工作。

左顏爬起來,拿遙控器開了燈。

遊安理這才抬頭看過來,問:“醒了?還難受嗎?”

左顏搖搖頭,在被子裡拱了幾下,從床頭拱到了床尾,房間本就不大,她坐在床尾一探頭,就能看清遊安理腿上的筆記本電腦。

“你什麼時候買的電腦啊?”

這款不算新,但看使用痕跡就知道是新買的。

遊安理保存了剛剛做的文件資料,把電腦轉過去給了她。

“來這邊後買的,免稅店裡比較便宜。”

左顏還是第一次見她給自己花錢買東西,畢竟是連衣服都能將就穿的人,突然買一台電腦像是發了財一樣。

她想著,就問了出來。

“工作需要電腦,買了能方便點。”

遊安理平靜地回答,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隨後又道:“應該不會再燒起來了,下床的時候把衣服穿上。”

左顏身上就穿了件襯衫。

早上她迷迷糊糊的,隻知道遊安理叫她起來,但她眼皮子都睜不開,穿衣服實在是費勁,最後還是遊安理幫她套上了昨天的那套衣服。

回酒店後,左顏一脫衣服才發現自己裡麵還穿著一件襯衫,至於襯衫裡麵就不用說了。

“冷,不想下床。”

左顏嘴上這麼說,卻從被窩裡伸出手來,去拉她的手。

“你是不是都沒睡啊,先補一覺吧,忙也要先睡好覺才行啊。”

遊安理臉上的黑眼圈太明顯了,也不知道是這一天沒休息好,還是前麵幾天都一樣。

左顏一拉著她的手就不打算放了,遊安理也清楚她的脾氣——不答應她就能一直纏著你,索性把筆記本電腦合上,往旁邊一放,就起身過來。

左顏又裹著被子拱回了床頭,把整張床都給拱暖和了,才掀開被子的一角,拍著床催促她。

遊安理不洗漱是不會上床的,她脫了外套,又拿起睡衣去了浴室,簡單洗了下,換上睡衣才從裡麵出來。

左顏就一直拍著床,像個催債的一樣,越來越沒耐心。

遊安理隻能走過來,脫了鞋準備在床上躺下,被子裡的人卻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仰起頭飛快湊過來,在她嘴上啃了一口。

然後立刻鑽進被子裡,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藏進了被窩。

被偷襲成功的遊安理還維持著單膝跪在床上的姿勢,雙眼片刻後才重新聚焦。

左顏半天沒聽見動靜,最後還是有些忐忑地探出頭來,想去瞄她一眼。

她剛鑽出毛燥燥的腦袋,遊安理就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她,將她整個人從被子裡撈了出來。

左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跑了。

她被扣住了腰肢,半個身子被迫懸在遊安理的手臂上。

穿著睡衣的人垂下頭,目光鎖住了她漲得通紅的臉,一點點逼近。

左顏心跳如雷,眼睛卻不敢眨一下,屏住呼吸看著她的眼眸。

遊安理輕聲開口,呼吸也隨之打在了她的鼻尖。

“insignifit怎麼拚寫?”

左顏:“……?”

半分鐘後,左顏頂著她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慌,最後隻能小聲回答了一句。

遊安理扯出一個笑,開口道:“拚錯了。”

左顏頓時有了很不妙的預感,立刻想從她手臂裡掙脫出來,掙紮之間,堪堪遮住腿的襯衫也被折騰得岌岌可危。

遊安理收緊了手臂,另一隻手抬起來,在她不安分的腰下拍出一聲脆響。

左顏腦子裡一聲“轟隆”,傻在了原地。

遊安理神色自若地繼續道:“accelerate怎麼拚寫?”

左顏回過神來,發現她是認真的,一下子欲哭無淚。

這段時間她根本就沒有心思看書背單詞,遊安理讓她背的那些東西更是早忘乾淨了。

見遊安理又要抬起手給她來一下,左顏連忙抓住她的衣服,貼上去討好地說:“我錯了,你快睡覺吧,你看你黑眼圈都這麼嚴重了,再不睡的話這張臉都要不好看了。”

她一慌,這張嘴就亂說話,叭叭個不停。

遊安理看了她半晌,才問:“你覺得我現在不好看,是嗎?”

左顏:“……”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怎麼會不好看呢!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比西遊記裡的女妖精還好看!”

遊安理聽完這句話,若有所思,隨後對她笑了一聲。

“所以你一直覺得我是勾引人的狐狸精啊,難怪當初那麼不待見我。”

“……”

左顏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以前光知道遊安理表裡不一,不知道她能藏得這麼深。

這哪裡是表裡不一啊,這你媽的根本就是食人花偽裝成小白花,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說什麼都不作死了。

如果偷親一口的代價是沒了半條命,她堅決做到“守口如瓶”。

十分鐘後,遊安理神情放鬆地躺下來,閉上眼準備睡覺。

左顏趴在床上,一邊揉著腰後麵隱隱作痛的地方,一邊委委屈屈地小聲背單詞。

“這個又拚錯了,再背十遍。”

背對著她側躺的人冷不丁開口。

左顏渾身一抖。

這句台詞可太耳熟了,每一次被遊安理輔導功課的時候,她不知道要聽多少句類似的台詞。

但那時候平靜得仿佛沒脾氣的人隻是用言語給她暴擊,從來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左顏悲從中來,不知道自己現在“申請退貨”還來不來得及。

她想著想著,忽然又整個人一抖。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遊安理的心黑顯然也不是一天養成的。

那不就意味著,曾經的自己一直在“送命”的邊緣蹦迪。

“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想這樣弄我了?”

火辣辣的感覺遲遲沒有消退,左顏委屈得很,連剛剛吃的教訓都給忘了,又去招惹旁邊的人。

片刻之後,遊安理的聲音才不鹹不淡地響起。

“不記得了,可能是第一天給你上課的時候吧。”

左顏的心臟因這短短一句話遭受了一場龍卷風的肆虐,久久沒能平息。

“……那個,我昨晚上說的那些話,就是,就是,一輩子的那句……能不能當我沒……”

“不能。”

遊安理的航班是第二天的晚上,她們剩下的時間還很充裕,也就不著急收拾行李。

左顏背了不到十分鐘的單詞,又在被窩裡睡著了,做夢的時候都不忘手腳並用地抱住遊安理,像塊兒狗皮膏藥,扯不下來。

兩個人一覺醒來的時候才晚上十點,睡是沒法再睡了,但外麵又太冷,誰都不想出去。

這一覺養足了精神,左顏很自覺地吃了最後一道藥,覺得自己明天早上肯定能滿血複活。

遊安理在浴室裡洗漱過後,又打了一通電話才出來。

左顏瞄了她好幾眼,扭扭捏捏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你在跟李明明他哥打電話?”

遊安理還以為她能憋得住呢,聞言掃了她一眼,一邊給自己倒水,一邊回答:“明天就要走了,得把工作交代清楚。”

左顏“哦”了一聲,坐在床上捏被角,捏了好一會兒,才低著頭問:“那,那他要跟我們一路嗎?”

遊安理喝了口水,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回答:“他是大忙人,我待會兒把資料給他後,他就要去機場了。”

左顏這才鬆了口氣,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

遊安理看著她,皺了皺眉,說:“你的行李箱早就給你拿過來了,趕緊把內衣給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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