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開心的事情行不?”她拿手指戳著遊安理的肚子。
遊安理拿開她的手,開口道:“你覺得什麼是開心的事情?”
那當然是打遊戲和吃吃喝喝啊。
左顏理所當然地想,但好險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她要是敢說,遊安理準能把她踹下床去。
但是她們聊什麼東西才算“開心”呢?
左顏一時間竟然被問住了。
她們之間現在的交際就是公司和家裡,工作永遠不會在“開心事”的範疇裡,那就隻剩下家裡的這點事了。
住在一起無非就是柴米油鹽,洗衣拖地,還有床上的深入交流。
左顏想了半天,愣是沒有從這些事裡找出一點值得說道的“開心事”。
她終於明白遊安理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了。
其實兩個人都很清楚,她們現在隻是在放縱“快樂”,並且回避一切跟“快樂”無關的話題。
畢竟如果不裝出一副忘記隔閡的樣子,她們就沒有辦法再這樣睡在一張床上了。
左顏在第一次越界後,原本是想麵對的,但遊安理那時候沒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她也就以為,遊安理跟自己一樣,既貪圖現在的享受,又沒準備好麵對過去,才會一直這麼不清不楚地繼續。
但就在她放下心來,徹底投入進這場放縱的時候,遊安理卻突然掀開了她的遮羞布。
左顏覺得有點不公平。
要裝傻的話,就心照不宣地裝下去啊。
不想裝的話,一開始就說清楚啊。
——我都要加速了,你他媽半道彆車,不守規則。
遊安理的視線還放在她臉上,左顏沉默半晌,才回答:“還真的沒有什麼開心的事,算了,睡吧。”
她說著就翻過身去,背對遊安理。
又是一次逃避。
遊安理對她的逃避早就習慣了,甚至沒感到太多的失望。
但她同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世界上有那麼多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難不成要一個個去衝著他們大吼大叫,把他們罵一頓嗎?
如果這樣真的有用就好了。
可事實上,這隻會變成毫無價值的發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效用。
遊安理閉上眼,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側躺著,直到清晨的鬨鐘響起。
左顏這一覺睡得糟糕透頂,還夢到了她最討厭的事情,清晨被這鬨鐘一吵醒,心情頓時更差了。
——因為她發現夢醒之後也沒有多大區彆。
心情差到極點,平時能咬咬牙堅持的事情就變得格外難以忍受。
左顏對鬨鐘的聲音充耳不聞,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一副堅決不起床的模樣。
遊安理已經起身將鬨鐘按掉了,左顏枕頭下麵的手機還孜孜不倦響著,吵鬨得很。
左顏不去管,遊安理也沒管她,把衣服穿上就下了床,走出臥室。
門關上後,床上的人動了動,轉頭看了眼,然後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按掉了鬨鐘。
左顏聽著浴室裡響起的水聲,心情差到了一個新程度。
她往被子裡一鑽,徹底賴在了床上,直到遊安理回了臥室換衣服,準備出門了,她也不打算起來。
人活著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爭一口氣。
今天她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遊安理穿好晨跑的休閒裝,直接走出臥室,到了玄關換鞋。
左顏在床上一個翻滾起了身,聽見外麵的動靜,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她心裡一慌,連衣服都來不及穿,裹著被子跑下了床,追出了臥室,大喊一聲:“遊安理!”
門口的人正要打開大門,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冷淡地問:“怎麼了?”
左顏看見她這態度,心裡更慌了,裹著被子光著腳,小碎步衝到門口,對遊安理說:“我……”
她乾巴巴地張著嘴,“我”了半天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遊安理作勢要出門,左顏立刻拉住她的手,急急忙忙地道:“我、我想起了一件開心的事!”
“什麼事?”遊安理終於給了她一點好臉色看。
左顏腳心被地板凍得發麻,裹在被子裡的身子也直哆嗦。
她沒時間仔細思考了,隻能胡亂地說了句:“你回來了之後,我二十六歲生日終於不用一個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