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那會兒,吳悅琳的心思不說是人儘皆知,但也是熟悉點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左顏覺得李明明未必不知道,本來兩個人也是有點苗頭的,可惜後麵被各種爛事橫插一腳,三個人各奔東西,再也沒聯係過。
左顏不知道他倆這些年還有沒有聯絡,但想想吳悅琳去了那麼遠的國家留學,想聯絡恐怕都難,也隻能歎息一聲,然後分彆給兩個人都發了一條消息,算打了個招呼。
她收回手機,跟著遊安理往家具城走,坐上地鐵後心思也忍不住飄遠。
仔細算算,這是她跟兩個學生時代關係最好的朋友時隔七八年的聯絡,偏偏還很戲劇性,每次都被他們撞見了遊安理在場。
雖然遊安理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但左顏知道,沒有反應就是她最大的反應了。
畢竟跟蠢直男李明明不一樣,吳悅琳可是從第一次見到遊安理起,就知道了她們兩個人的關係。
左顏一直記得在那個元旦節之前,自己提起吳悅琳時,遊安理說的那句:“多虧了她,我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說來也神奇,在遊安理說這句話之前,左顏竟然一直沒有意識到吳悅琳當時的幫忙間接促成了她和遊安理的在一起,說一句“紅娘”都不為過。
雖然最開始的兩個人連“在一起”的概念都沒有,就那麼稀裡糊塗地有了實質性的關係,但當整個過程都有了一個清晰的定義和脈絡之後,吳悅琳的那一次冒險幫忙就顯得尤其關鍵了。
左顏簡直醍醐灌頂,連忙對遊安理說:“你說的對啊!我必須要好好感謝她才行!”
遊安理敲著鍵盤,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對自己來說,該“感謝”還是該“追究”都還沒個準數呢。
左顏向來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人,說做就要立刻馬上趕緊做,她心裡一琢磨,準備把元旦節的小聚會給直接整成大的,雖然人不多,但一定要有儀式感!
她一下子更有乾勁了,連一起出門買文胸這件事都拋之腦後,大不了在家的時候就徹底不穿了,多省事。
左顏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整日瞎琢磨,除了寫作業和做遊安理給的任務以外,基本上所有空閒時間都拿來乾這一件事了。
她越想越覺得,光是一頓飯還不足以表達自己對吳悅琳的感謝之意,於是決定再準備一份禮物。
左顏連借口都想好了,就說謝謝她在大阪時的幫忙,讓自己免了一頓罵。
至於李明明,他吃飽就麻溜滾回家吧,上次溫泉度假村就因為他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
——左顏很沒義氣地把鍋甩在了李明明頭上,並且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恨屋及烏”。
給彆人買禮物這件事,對左顏來說真的很陌生。
一來是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麼關係好的朋友,二來是因為父母常年在外地,爺爺奶奶又什麼都不缺,左顏隻在他們生日或者過年的時候送上幾句祝福,畢竟她還是個小孩子,沒有這種意識。
想到這裡,左顏突然覺得有點鬱悶。
原來長這麼大,她都還沒給自己父母和爺爺奶奶送過正兒八經的禮物,就光惦記著給彆人送了。
左顏同誌是個懂得積極認識自己錯誤,並且認真反省的好同誌,所以她意識到這一點後,就決定把所有人的禮物一起準備了。
——這個“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了遊安理。
隻是一份禮物還好,這加起來都六個人了,得花不少錢,饒是左顏也犯起了愁,琢磨著怎麼才能“搞到”這麼一大筆錢。
當然是不能再問家裡人要錢的,左顏臉皮雖然厚,但也做不出來“拿彆人的錢買禮物送給對方”這種事,多丟人啊。
所以這個錢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左顏準備先決定好要送什麼,然後再根據總金額去籌備一下預算,反正賺錢的途徑那麼多,總能有辦法的。
她出生在這個家庭,沒吃過錢的苦,所以才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但有時候,天真也是一種很貴的東西,貧窮的人是不配擁有的。
家裡人的禮物倒是不難選,左顏很了解爺爺奶奶喜歡吃什麼,也避開了他們這個年紀和身體不能吃的,定好了兩份禮物。
至於父母的禮物,左顏光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從有記憶以來收到的生日禮物,就惡向膽邊生,報複性地在清單上寫下了“鋼筆”兩個字。
無辜躺槍的左增嶽同誌在事後表示:你這是搞連坐你懂嗎?
左顏裝傻充愣,嗬嗬一笑。
家裡的想明白後,就隻剩兩個人了。
像吳悅琳這樣的女孩子會喜歡什麼呢?
左顏實在是很沒經驗,因為她自己最感興趣的就是打遊戲,現在連遊戲都興致一般,有空的時候隻想著啃蘿卜了……
左顏用力地咳了一聲,強迫自己的腦子不要去聯想那些不能描述的畫麵,集中注意力再好好想想。
想了半天她也沒得出一個結論,乾脆決定抽空去商場裡轉悠一圈,逛逛小飾品店什麼的,總能找到合適的。
現在隻剩最後一個難題——
遊安理這樣的人,該送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