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忽然被抓住，唐六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了，可他的眼睛依舊眷戀不已看著餘悅，鮮血從他唇邊不斷溢出，染紅了餘悅的眼睛。
“小六……”
對不起，對不起，沒護住你！
餘悅手不斷地給唐六擦拭唇邊的血跡，她的眼睛乾澀到了極點，悲哀到了極致。
她總覺得自己努力就可以護著他們了，可當她護不住的時候……
滿眼血色，滿眼傷！
唐六嘴角挪了挪，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手滑落，眼睛再無焦點……
“小六子！”
餘悅身子僵硬到了極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那個對著自己笑得甜甜的孩子，那個努力辦差，隻為得到一盒點心讓她開心的孩子，那個不顧自己的性命護著她的孩子，那個願意陪自己留在這個爾虞我詐王宮的孩子……
餘悅輕輕將他臉上的血跡擦乾，將他慢慢放在地上，幫他合上不舍的雙眸。
“小六，姐姐給你報仇好不好，讓這些人都下去陪你好不好？”
“慕容，你……”
“雨書，幫我把小六抱到偏殿去，地麵太冷了。”
雨書皺眉，並不同意，若是平時，以她的實力，這些禁衛軍算不得什麼，可她此時有著孩子，原身又體弱，驀然催動靈魂力太危險了。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的，這裡太臟太血腥了，不要嚇著小六了。”
雨書默了默，“好，你小心點，我很快就回來。”
話落，她將唐六抱起來，快步進入宮殿中。
餘悅站起身，冰冷地掃了一眼被雨書踢暈的小翠，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燕太後他們。
燕太後一眾人本被笛聲迷得心智有些亂，不過因為餘悅的中斷，也漸漸清醒了下來。
他們醒來更好，若是在神誌消失時殺了他們，可就沒有半點痛苦了，她如何會這麼便宜了他們？
餘悅抬起手，一陣短促的笛聲，那些曾被她掌控的宮人本能地去執行她的命令，移動庭院的盆栽。
未央宮前的庭院前早已被她布置了陣法，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手下留情的，否則她的小六也不會死！
燕太後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眼前的畫麵似乎在扭曲。
未知的力量總是令人恐懼的，不管是燕太後還是禁衛軍們都驚恐萬分。
餘悅眸光冷漠到了極點，纖纖素手點在玉笛上……
“真兒……”
薄涼焦急的熟悉聲音入耳，餘悅眸光晃了晃，卻沒打算再手下留情，燕太後、王歆都該死！
餘悅眸光再次冷了下來，正想啟動殺陣，卻不想……
啪
伴隨著玉笛摔碎的聲音，餘悅整個人撞在大殿的側門上！
“慕容！”
雨書一出來，映入眼簾的場景讓她瞳孔緊縮，也顧不得什麼，趕緊跑過去扶起她。
腹部劇烈的疼痛和下墜感讓她的心支離破碎，當初有多信任，如今就有諷刺，眼前一陣陣昏暗，她的信仰，她的天真，隨著這孩子，都失去了……
餘悅臉色透明，如同毫無生氣的娃娃，即將碎裂，一雙清雅明媚的桃花眸隻剩下破碎的絕望，映著漸漸染紅的衣裙，隨著一滴悲哀的眼淚，徹底陷入昏迷。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