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在鄉裡住的還算順心,桓盛他們三個有夫子教導,下學後也有周氏帶著,雖然周氏多有寵溺,但有桓翕在一旁,又經了桓盛差點被賣之事,幾個孩子早已經規矩聽話許多,偶爾頑劣也有個度,不敢鬨到桓翕眼前來。
這幾日皆因下著大雪,桓翕沒出門隻窩在家中沒出門,她那院子地段最好,朝陽通風,兩層的小樓,十分暖和。
三胞胎上去先生那上課去了,桓翕在屋子裡跟采荷采蓮幾個說話,不知道說到了什麼一屋子歡聲笑語。
正這會兒,外頭有小丫頭進來回話,行了個禮說:“請姑太□□,老太太那邊請姑太太過去坐坐,說有事。”
桓翕臉上還有笑意,順嘴就問:“娘叫我?可說了什麼事沒有?”
小丫鬟搖搖頭,“奴婢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過去給娘回話,說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小丫鬟這才福了福身退下。
桓翕換好衣裳,出了院子往周氏那邊去,丫鬟跟在身邊打傘。
路上都是雪,沒一會兒鞋子就踩臟了。
到了地方,外套連忙把桓翕引進去。
桓翕抬腳進門檻兒,揚聲道:“娘你丫鬟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丫鬟打著內門簾子,桓翕走進來,順手又脫下披風。
屋子裡暖烘烘的,並不冷。
周氏笑了先,招呼人,“快過來坐,外頭冷得很,雪下得大了些,莫要凍病了才是。”
桓翕一坐下來,手裡就被塞進了一個暖手的精致小銅爐,周氏順帶摸了摸她的的手,見然是暖和的才放心。
這是怕她給凍病了,入秋病的那一場現下想起還心有餘悸。
“娘叫我過來做什麼。”桓翕喝了一口熱茶又問了一遍。
周氏點點她的腦門,嗔了一眼,才帶點無奈說,“你是真忘了,娘說呢,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桓翕更迷糊了,什麼動靜啊。
周氏失笑:“翕兒是日子過糊塗了,忘了今天是先姑爺的生祭,致兒那裡老早都叫人準備好,看是要過去祭拜他爹,你怎好不去?我看你院子裡沒動靜就猜你怕不是是忘了。”
桓翕一愣,隨後汗顏,她哪裡會知道那麼多,不過既然周氏都提醒了,那必是去一趟的,於是就說:“致兒呢,已經走了麼?”
“哪兒能呢,他嘴上不說但肯定是要等著你一起的,孤零零一人去像什麼樣子。”
桓翕不在說什麼,點頭應下。
周氏家裡東西都給備好,桓翕就讓把賀致叫過來,提起賀衍生忌這事,說自己同去,賀致沒什麼反應,但麵上似乎好看許多。
趁著還未用午膳,桓翕賀致兩人坐車出了門。
賀衍葬的地方是桓老爺幫著選的,是個好風水的位置,賀家是外來人,在泰安縣賀衍既無父母,這邊自是沒有賀家的祖墳,隻能重新立一塊。
天還下著雪,一路走來,天地間雪白的一片,這周遭百裡田地都是桓家的地方,現下農田都掩藏在皚皚大雪之中,桓翕瞧了一會兒,腦子一下子就蹦出小時候課本上學的那句“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的俗語來。
如此看來明年該是個豐收年。
坐在另一邊的賀致意見,瞥過眼睛多看了桓翕兩眼。
這個世界是沒有這個俗語的,桓翕見賀致看自己,捏了捏手指,意識到她把這話說了出來。
她不是沉悶不愛說話的人,實在是跟著賀致一起坐車無聊得緊,換做一般人,可能早就聊上了。
但賀致……還是算了吧。
桓翕在心裡吐槽,這人比外頭的雪天都更冷、更不近人情,桓翕也不想自找沒趣,她寧願掀開窗口的簾子看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