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問了問桓翕在鄴城的見聞,桓翕撿著簡單有趣的的說了, 而自己出意外那茬兒絕口不提。
不止沒跟父母說, 就是兩個丫鬟和馬師傅, 桓翕也沒透露過半點。
那日她在福靈寺後山失蹤一天, 被救回來後丫鬟詢問,桓翕隻說是自己掉進一個洞裡暈了過去,後醒來走了好久才走出來。
采蓮小桃不疑有他。
她那話其實算是半真半假,的確是意外摔下山洞, 隻不過略去了遇見樓驍那群人還差點送命的情節。
從鄴城回來,桓翕看似還同之前一樣, 溫溫柔柔不發脾氣, 時常跟丫鬟們笑鬨。
但其實,還是變了的。
之前冬日裡犯懶, 大多時候桓翕某窩在家裡不出門,看看書,要不就叫丫鬟講些趣事兒來聽。
現下卻隱隱有了些許變化。
開春過後天體體沒那麼冷,漸暖和起來, 采蓮和采荷晚上是在屋子裡伺候的,於是就見她們太太在做一些奇怪的動作。
其實桓翕是在做一些基礎訓練。
出遠門一趟, 她深覺這身體的素質實在太過廢材,既嬌且弱。
桓翕本是朝氣蓬勃朝氣昂揚的的少年人。如今, 這外在的軀殼和內外的靈魂不太相襯。
前日她坐在妝台前拆發髻的時候,在一頭黑發裡發現兩根白的。
桓翕當時的感覺就是,完了完了, 她老了!
當真一點不誇張。
桓翕慌了。
若是這根白頭發在自己十八歲的身體上發現,桓翕會不屑一顧視而不見,但是現在的她三十歲。
這兩個年齡是截然不同的,她覺得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再想想在鄴城那會兒,她在都護府醒來,人家丫鬟叫她什麼,叫夫人,之後莫誠也叫她夫人。
桓翕沒告訴彆人自己多大,那些人人就喊她夫人,不就是看出她年紀了,不然為什麼不叫她姑娘?
桓翕越想就越是耿耿於懷。
還委屈。
慕艾之齡突然變成三十歲的孩子媽,不是那麼好接受的。
年齡大改變不了了。
桓翕能想到的,隻有認真鍛煉身體了,不然又廢又材的,以後遇到點事跑也跑不掉不是拖累彆人麼。
桓翕把心態調整過來,每天晚上抽出二十分鐘來,在房間裡地上鋪毯子,做些卷腹平板撐俯臥撐這些。適應了幾天,又在白天加了瑜伽一項,既能舒緩情緒平心靜氣,還能練對身體的把控力。
其他人不知道,每日進出伺候她的采荷采荷知道,又沒過多久,桓翕開始每天晨跑起來。
桓姐兒這一步三搖倒的身體,活這麼些年從沒做活這些“激烈”的事,頭兩天累得很,心肝腸都要喘斷了,手軟腿軟腰軟,哪哪都不舒坦。
見此桓翕更不肯懈怠,生生堅持下來。
之後直接讓木匠給自己院子削紮了幾根高地杠子,沒事就去撲騰兩下。
趕著有一天,三胞胎來給桓翕請安,見了個正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就盯上了。
桓翕比之當初心態又變了一些,一開始望著這三個娃,她心裡給貼的標簽是拖後腿的。
後來接受自己穿彆人準備好好過日子後,就開始想方設法不讓他們繼續歪下去以防日後拖自己後腿。
因為桓翕知道,在這個時代,自己能生活得舒舒服服全是仰仗桓家,桓家要是沒了,她就得慘。
從感情上來講,桓翕看三胞胎就跟看鄰居家小孩一樣,要指望她無關生出母愛不太現實,桓翕才大他們幾歲?要是她爸媽當初生二胎的話估計二胎也就這個年齡。
桓姐兒活到三十歲一直是在父母的庇護之下的,儘管嫁了人生了孩子,但因為她的這種婚姻形態,致使她從始至終都沒成長起來。
桓家迫切需要一個承擔門楣繼承家業的子女,但桓姐兒挑不起這塊大梁,從一開始她就安心當著一個閨閣小女兒,無憂無慮受著父母的保護。
於是桓老爺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在桓翕生下三胞胎之後,桓家就像有了希望一樣。
然現實總那麼不儘如人意,沒有父母言傳身教的正確教導,三個孩子被養壞了,又沒有及時的糾正,所以偏離了原先的設想。
桓老爺老了,孫兒卻還沒長成,更不成器,這才有了原著裡後麵桓家的敗落。
而桓和桓姐兒終究是不同的人。
桓姐兒軟弱嬌氣心思纖敏自卑且自負。桓翕確實精力充沛,昂揚,自信,好學,充滿希望。
桓翕有了教孩子重任,教他們是非對錯和責任義務,但桓家的家業和未來她不準備放在到他們身上。
或許何嘗不是因為知曉桓家偌大家業將來都是自己的,三胞胎才會那麼有似無恐。
而如今,桓翕要把這個可能從一早就掐斷。
她想出了神,直到桓定過來,軟乎乎的小手拉著桓翕撒嬌,道:“娘,這是什麼,好不好玩?”
桓翕回神,挑眉嗔笑了下,隨後彎腰,一把把桓定抱上幾根杠杠,鬆手離開,邊走邊說:“定兒自己體會下好不好玩。”
話說完人也進了房,嚇得桓定扒拉在杠上一動不動,差點沒哭。
等桓翕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三胞胎已經都在幾根杠子上麵爬來爬去了,桓翕笑的不行,然後才示範了幾根杠杠的正確作用。
母子四人一起吃早飯。
以前三胞胎嬌貴又挑食,吃飯就沒有好好吃的時候。
在桓翕這裡不存在這個情況。早飯讓各人隻需點一個自己愛的,其餘桌上有什麼吃什麼,不吃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