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都說這人是容易被情感支配的動物, 桓翕就經曆了這幾個來回,就顯些迷失在這吊橋效應上, 有一順順功夫還覺得樓驍這個人忒有安全感,就抱他兩分鐘心裡安生不少。
桓翕暗自嘲笑自己,說這還成了擔驚受怕的時候平複情緒的一劑良藥了不成?可真不錯。
然不好的地方在於這位大人段位深來曆成謎,雖給得了安全感卻更能帶來危險, 她還是不要去挑戰的好,想談戀愛找個穩穩當當的人比較好。
而且看著樓驍近來一段日子是對自己不差,可之前那冷酷無情也不是沒有過,說變就變,捉摸不透,算了算了。
長長籲出一口氣,桓翕從善如流放開樓驍,鬆鬆靠在枕頭上, 歪頭道:“有吃的麼,餓。”
樓驍便揚聲傳膳, 外間門口等著伺候的下人聞言立刻應了聲下去端吃食。
不多時,一盅燕窩粥就被送了上來。
床上放了個小炕桌,燕窩放在上麵,桓翕搓搓手, 身體坐直了, 伸手揭開蓋子——
一看,又動鼻子聞了聞,歎了一聲:“燕窩粥啊……”失望的語氣不要太明顯。
樓驍:“不愛吃?”
桓翕悻悻然:“還不如給我點白粥和包子呢。”誰吃這個啊。
不過她也不好再讓人去做, 便拿起勺子在粥裡攪拌了幾下,喂一口進嘴裡。
嘖了一聲,想著吃幾塊小點心也比這個強,她是真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就彆吃——”突然橫過來一隻手,將東西端了過去,樓驍對下麵丫鬟吩咐:“再去拿些彆的來。”
下人們都有眼色得很,飛快端著東西下去了,沒過一會兒,又端著托盤進來。
之前廚下是顧忌桓翕剛醒過來,怕她吃雜了東西堵了胃,不利於養身體才單單上了滋補的燕窩粥。
這會兒既然送上去主子吩咐了便撿著各式各樣包子點心都呈了上去。
桓翕胃口大開,很吃了幾樣。
樓驍看她無事就準備離開,卻被桓翕伸手拽住了,嘴裡含著東西含糊:“彆走彆走,我還有事跟你說呐。”
樓驍:“嗯?”
桓翕放下碗筷,穿好衣裳下了床,將他拉到另一邊,兩人在矮榻上坐著,中間放著桌幾,幾上擺著瓜果點心。
“你讓丫鬟們都出去,這話不好給她們聽到。”桓翕說。
樓驍嗤地一聲,揮了揮手,下人魚貫而出。
放下心,桓翕也不擔心外麵會有人偷聽,樓驍出入,身邊總是跟著兩個侍位,現在正在院子外守著呢。
把放小吃的小盒匣挪開,將旁邊擺著的棋盤端過來,桓翕說:“來下一盤,邊玩兒邊說。”
樓驍淡淡掃了她一眼,疑問:“你還會下棋?”
瞧不起誰呢,還侮辱起人來了,誰還不會下個五子棋怎麼地了。剛想開口懟他兩句,忽然靈醒過來,哎呀樓大人說的該不會不是五子棋吧……
桓翕捏著黑子滯了大概有半秒,然後從善如流道:“嗨,談不上會,我就消遣消遣打發時間的,不值當一提。”
樓驍沒去管她臉上奇怪扭曲的表情,而是接起了上麵一開始的話,“你要說什麼。”
桓翕一邊捋了下思路,右手隻捏著一枚棋子心不在焉下了位置,然後開口:“秦見鳴你知道吧。”
“他怎麼了。”樓驍語氣尋常,跟著下了一子,“他不是拿了你家金礦,答應庇你桓家安全的。”
“不是說這個。”桓翕搖搖頭,又看了樓驍一眼,“我那天遇見他了。”
樓驍半掀眼皮:“哪天?”
“就花神節那天,我落水那天,在蓮花寺裡。”桓翕語速飛快,轉瞬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哦?他去那做什麼,他也看見你了?”樓驍淡定從容問。
桓翕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隻能含糊,“我怎麼知道,他看見我了,但好像不認識的樣子。其實我還想問一問泰安縣的事來著。”
“對了大人不是跟秦大人認識嗎,看起來關係也不錯,秦大人來柳州沒告訴過你麼。”桓翕狀似滿口隨意。
樓驍吃了桓翕一片子,挑眉:“我管著我的鄴城,他管著越坤兩州,行動行事又怎麼會告訴我?”
桓翕心中大聲說狡辯,真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呢不走心的哄,要說這兩人沒點貓膩她才不信。
想問秦見鳴跟西南王有什麼關係,但樓驍一副跟人不怎麼熟的模樣,讓人十分為難。
腦子一轉就換了一個說法:“樓大人,你覺得秦見鳴是個怎麼樣的人?”
樓驍:“深不可測。”
桓翕聽了心說是麼那和你還挺搭的,嘴上卻道:“你上回說越州那邊戰事膠著,怎麼他還跑出來了,難道是過來尋求外援的?越州那邊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