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早習慣老婆對娛樂圈的事一知半解, 簡單明了地概括遊戲規則:“在場地範圍內追逃躲避, 撕嘉賓背後的名牌,名牌被撕就淘汰,留到最後的勝。”
還沒親眼見過怎麼撕名牌的蘇上尉微微挑眉, 看其他嘉賓的眼神猶如看一隻隻溫順的小綿羊, 這些人想要在她手底下存活不說,還想反過來突襲她的背後撕掉她的名牌?
嗬, 有意思。
眾嘉賓隻覺一陣陰冷的寒風吹來,凍得瑟瑟發抖。
仇導:“道具就是大小名牌,越小越貴,自己決定好購買什麼規格的名牌。準備時間五分鐘,計時開始。”
其他嘉賓沒玩過這樣的遊戲, 也看過不少, 當下討論起來。
名牌一共有大、中、小三種, 對應的金幣數量分彆是十、二十、三十。一組搭檔兩個人,最少得有二十枚金幣兌換兩個大名牌才能玩。
顧湛匡佩蘭有十七枚, 兌換兩個大名牌差三枚;胥永寧閔書有二十七枚, 兌換一大一中名牌差三枚;師景同蘇千涼有四十三枚,兌換一大一小或兩個中名牌還多了三枚。
多出的三枚給誰呢?
給胥永寧閔書, 顧湛匡佩蘭之間得淘汰一個。
給顧湛匡佩蘭, 胥永寧閔書隻能兌換兩個大名牌, 還多了個敵人。
單就師景同個人而言,更傾向於淘汰匡佩蘭,免得好好的遊戲多了坨愛亂攪和的不明物體, 玩得不儘興。
可從節目的和諧程度和是否會被人詬病的角度來考慮,又不得不顧全大局。
他自己其實沒什麼所謂,匡佩蘭的名聲夠差,和他的流量、咖位、粉絲完全沒有比較的可能。
就是……怕選擇不好,害得千涼姐再被黑。
師景同為難地眉毛打結,蘇上尉沒多想就從工作人員那兌換一大一小空白名牌,把多餘的三枚金幣給了顧湛。
顧湛有些猶豫:“給我,沒關係嗎?”
不給他,匡佩蘭毫無疑問會被淘汰,畢竟他手裡的十七枚金幣隻有兩枚是匡佩蘭找到的,不淘汰她,難不成還自我淘汰嗎?
把金幣給匡佩蘭那種用心不良時刻想蹭到他身邊的人,實在是不甘心啊。
這也是他明知臨時搭檔會被淘汰,還不開口的原因。
他有要求,蘇千涼肯定會給他,但憑什麼親親老婆辛苦找到的金幣要給爛桃花用?丟了都不想給她。
蘇上尉“嗯”了一聲,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黑色馬克筆,在小的那張空白名牌上寫下師景同的名字。
“誒??”驚訝過後,師景同感動得差點流淚,“千涼姐,你對我太好了!”
名牌越小,接觸麵積越小,越難被撕。
把小的名牌給他,蘇千涼就得用那款幾乎橫跨整個背部的最大號最容易被撕的名牌,真的……太偉大了!
“刷刷刷”,三道淩厲的死亡凝視飛了過來,一道更比一道強。
師景同:不敢動不敢動。
幸運的是,接下去蘇千涼的話將他從水深火熱的境地中拯救出來:“你用小的,不容易死。”
師景同:“……”哦。
得知真實原因的顧湛笑了,再顧不上不重要的匡佩蘭,捏起那張小名牌,先吹為敬:“老婆,你的字真好看。”
鏡頭對準小名牌,湊近,放大,屏幕上滿滿的“師景同”三個字,把馬克筆寫出硬筆書法的端正感。
蘇千涼蓋上馬克筆的筆帽,還給工作人員,伸出去的手被顧湛擋住,他從旁扯過一張大名牌,“老婆,老公粉例行求寵。”
他不想落得個和師景同端端正正楷書名一樣的境地,搞得多外人似的:“我要不一樣的!”
嘉賓們:“……”
觀眾們:“……”
矯情成這樣的老公粉,還是頭一次見。
偏偏蘇千涼寵他,接過名牌,毫不猶豫刷刷刷落下,就是狂狷的兩個大字。
竟是狂草。
“天——”顧湛想的最多的是老婆給他在名牌上多畫一顆小心心,沒想竟一舉發掘出親親老婆的另一項才能。
“老婆,你真的是無所不能啊。”
“怎麼可能?”蘇千涼失笑,“我不會的事多著呢。”
顧湛:“比如?”
蘇上尉:“開飛機。”
嘉賓們:“……”
觀眾們:“……”
這已經涉及到極為專業的領域,正常人都不會好嗎?!
沒人把這話當真,實則蘇上尉說的是真心話。
她是陸軍,天上飛的,水的遊的全不會,無所不能的誇獎受之有愧。
節目組給空白名牌,相當於給了一個可以秀字跡秀簽名的機會,師景同顧湛蘇千涼的名牌被她一個人包圓。
其他三人兌換大名牌後一一簽好,給了個近景,再貼到對應的運動服上。
如此一來,六個嘉賓中唯有師景同一人是小名牌,其餘全是大名牌。
他贏在了起跑線上。
撕名牌是運動量非常大的遊戲,不穿容易動作的運動服,難以施展。
女嘉賓穿著裙子,就更不可能玩儘興了。
匡佩蘭老老實實半句不提自己在姨媽期不好劇烈運動的事,六人帶上貼了名牌的運動服去換。
嘉賓不在期間,仇導仗著嘉賓上交手機聽不到看不到就亂說:“來來來,買定離手啊。”
一開口就是要坐莊的架勢,不等觀眾起哄下注,先把贏麵最大的那一張給撤了:“蘇千涼的不能下。”
“仇導你不厚道啊!”
“我剛想下注涼涼,還沒發出去就被堵死了。”
“手速還不夠快啊。”
“仇導:我要做個穩贏的莊。”
“除了涼涼,還能下誰?”
“肯定是我女神carry全場啊。”
仇導不為所動:“把蘇千涼的牌麵留著,我能把底褲輸給你們!”
“我們不要大老爺們的底褲!”
“要是涼涼的話……嘿嘿。”
“來來來,借一步說話!”
“你們啊,就是仗著涼涼現在看不到。仇導,給我來塊涼涼用過的毛巾!”
“嗷嗷嗷我要手帕,去哪都能帶著!”
“你們癡漢得太嚴重,我要報警了!”仇導笑嘻嘻的,更多的還是開玩笑,所以觀眾們一點不帶怕的,一個個地瘋狂暴露癡漢本質。
不一會兒,嘉賓們換好衣服重新回到餐廳。
彈幕瞬間變了風向,滿屏的“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新進的觀眾還以為是進了什麼會議或科普講座的直播現場。
仇導頂著張一本正經的臉:“為防止你們還沒走出餐廳就被全體秒撕,每隔兩分鐘走一人,小蘇最後。”
嘉賓們深以為然,為仇導點讚。
被特彆點名的蘇上尉:“……”
“哈哈哈哈這應該是涼涼最無辜的一次。”
“涼涼:實力強,怪我嘍?”
“涼涼:怪我/捂臉”
“顧湛:對不起,老婆,我幫不了你。”
“在壓倒性的實力麵前,粉絲和偶像之間有一條大海溝!”
遊戲還沒正式開始,女嘉賓先出發,男嘉賓後一步。
直播間觀眾們閒得無聊侃大山,而後突然一條“來了!!!!!”的七彩彈幕飄過,眾人還沒罵這人騷氣,就見等在原地的蘇千涼做起準備運動。
準備運動和彆人那種普通的拉拉筋活動手腕腳腕還不一樣,她,繞著餐廳跑圈。
速度由慢到快,兩分鐘後,仇導一喊“出發”,正跑到餐廳門口的蘇千涼扭頭就衝了出去,仿佛她早早算好時間提前等在那。
好戲即將開場!
就喜歡看熱鬨看大戲的觀眾們屏息凝神地等待第一個即將被抓的小羊崽,就見蘇千涼直奔甲板,先是眯著眼睛東看看西看看不知道在瞅什麼,而後趴在甲板上側耳傾聽。
不少人就懵了:這是乾嘛呢?
老觀眾好心為新來的科普:和古代聽馬蹄聲一個道理,聽動靜呢。
嘿,還能有這種操作?
不對啊,遊輪這麼大,能聽到嗎?
觀眾分為兩派,一派是堅信沒有涼涼辦不到事的粉,認定絕對可以,一派是覺得這件事太懸,肯定是做做樣子。
事實證明,可以的。
蘇千涼如同開了上帝視角,七拐八拐眼睛不瞟一下,徑直朝這層的嘉賓走去,那個人就是:匡佩蘭。
乍一見到蘇千涼,匡佩蘭嚇了一跳。
瞅瞅四周,沒看到另一個嘉賓的身影,緩緩退後兩步,查看附近的環境,尋找最佳的逃跑路線。
和蘇千涼正麵撕?不不不,沒這個選項。
匡佩蘭未戰先怯,氣勢弱了好幾截,蘇上尉就不先動手了:“你是自己站著讓我撕,還是我把你雙手雙腳擒住再撕?”
她站在原地,擺出一副“你自己選,我很好商量”的樣子,氣得匡佩蘭差點吐血。
你說真要很好商量,有本事就把我放走啊,為難一個沒半點身手的人算什麼好漢?
偏偏做出一臉真誠的模樣,也就是騙騙那些眼睛被糊的觀眾而已!
匡佩蘭不願被輕易淘汰,還在想用什麼辦法脫身,“我以為我第一個離開,你應該想不到我就在這一層沒離開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正常人的想法肯定是:第一個離開的人走得夠遠,能夠找到最好的地方,沒人覺得她會反其道而行就在同一層,還是不怎麼遠的地方。
但任何計謀落到蘇上尉身上,那就是個0!
她聽聽動靜,甚至不需要聽得太仔細準確就能輕易地找到目標,誰讓目標自帶背著沉重設備還亦步亦趨的攝像大哥呢?
可以說,她找的不是嘉賓,而是帶著設備腳步沉重,還必須跟前麵的嘉賓保持一定距離和行動頻率的攝像大哥。
太好找了!
真正的理由不需多說,能動手就絕不瞎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