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大暴動的時候, 由於施逸清一夥人出動了重機槍, 追擊他們的那些野生動物傷亡過重, 在庫斯特鎮外往北直上十幾公裡的草原上躺了幾百隻不同物種的野生動物。
其中, 尤以上百隻非洲野水牛血流成河的景象最為觸目驚心。
讓人很驚奇的是,儘管這些受傷或者死亡的動物躺在草地上, 全然失去了自衛的能力,可是周圍的掠食動物並沒有上去趁火打劫。
不僅僅非洲獅和獵豹、猛雕這些大型肉食動物沒有趁機捕食受傷的動物,就連禿鷲和斑鬣狗這些毫不忌口的“草原清潔者”竟然也沒有對那些動物屍體下嘴。
要知道,剛才那群斑鬣狗在吃施逸清一夥人的時候,那個瘋狂勁兒可謂是令人遍體生寒。
施逸清一夥人可不夠這些斑鬣狗塞牙縫的, 可斑鬣狗們竟然對所有受傷或者死亡的動物都沒有興趣。
在合夥打敗盜獵者之後,這些動物好像突然之間陷入了一種十分安靜的狀態, 他們沒有遵循本能互相進攻, 卻也沒有離開, 而是一直守在原地。
感覺上, 動物們似乎是在向受傷的“戰友”默哀。
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經過一場十分激烈地追擊廝殺, 所以動物們都在稍作休息,現場達到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
當護林員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獅子、大象、獵豹等等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對他們流露出了敵意。
護林員們見此情形,不敢上前, 隻能焦急地等著動物們離去,他們好上前救治那些受傷的動物。
護林員到達不久,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的誌願醫護人員也快速地到達現場。
不過, 他們也被動物們擋在了外麵,根本沒法靠近那些受傷的動物。
護林員和誌願醫生護士們等了很久,那些動物始終沒有離去。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肉食動物們似乎正在慢慢恢複掠食者的本能。
護林員們看到獅子和獵豹這些動物開始看著地上的野水牛、大象和犀牛蠢蠢欲動,而斑鬣狗竟然已經在慢慢靠近那些野水牛了。
一般來說,如果是正常的弱肉強食,護林員們是不會乾預的。因為這是大草原上動物之間的生存法則。
但是,今天這些受傷的動物都是被盜獵者打傷的,護林員們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被吃掉。
這也是保護動物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則,人類製造的問題必須由人類來解決。
然而,麵對當前的情況,護林員們卻束手無策,他們總不能因為肉食動物們遵循本能進行捕食而開槍製止吧?
他們不是沒試過鳴槍驅趕,可是在一名護林員向空中鳴槍,結果引來了所有動物的敵視之後,他們就放棄了這個辦法。
那名護林員向空中鳴槍之後,立刻吸引了所有動物的注意力,並且動物們都不約而同地對其流露出了敵意。
那名護林員隻好趕緊把槍給收起來。
很奇怪,當護林員把槍收起來之後,那些動物便都慢慢地把注意力看向其他地方。
就好像,剛才動物們的反應是一種特殊的條件反射。
當護林員們萬分焦急的時候,莊慕終於趕到了現場。
他之所以趕過來,自然是因為有人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
莊慕十分幸運,這一次的槍傷是貫穿傷,而且沒有傷到任何骨骼和筋脈,子彈隻是從肩窩穿了過去。
所以,傷口處理起來並不困難,隻需要縫合止血包紮即可。
不過,既然受了傷,還是槍傷,最好的做法還是要留在醫院休養。但是,莊慕因為實在放心不下那些追擊盜獵者的動物,所以剛剛處理好身上的槍傷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莊慕剛剛到達現場,車門一打開,人還沒踏出越野車,那些蠢蠢欲動的獅子、獵豹和斑鬣狗便紛紛停住了試探的腳步,齊刷刷地向莊慕的位置看過來。
所有動物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經過了無數次排練。
“莊教授,你來了,身上的傷還好吧?”湯俊上前跟莊慕打招呼。
“我沒事,謝謝關心。”莊慕微笑點頭,同時眼睛看向了那些躺在草地上的受傷流血的動物。
“莊教授,這些動物不肯走,我們沒法靠近。”湯俊說道。
“莊教授。”傅理信跑了過來。
剛才就是他把現場的情況告知莊慕,莊慕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傅醫生。”莊慕回道。
莊慕看了看那些受傷的動物,對傅理信說道:“傅醫生,麻煩你馬上聯係野生動物保護組織,把附近能夠趕來的所有動物醫生全部都召集過來。
還有,這麼多的動物,咱們沒辦法進行大規模的轉移,時間來不及,隻能現場進行手術,相應的設備也要一並帶過來。”
傅理信聽完點了點頭,立刻去聯係野生動物保護組織。
“我也跟上麵說一下。”湯俊說完,也同樣去催促自己所屬機構的動物醫生們儘快趕過來。
“我先過去看看。醫生護士一過來就馬上告訴我。”莊慕對兩人說道。
說完,他就徑直走向動物們的包圍圈。
夏敬深緊緊跟在他後麵,手中拿著□□以備不測。
然而,那些動物似乎對槍特彆敏感,一看到夏敬深手中的槍就不可抑製地流露出敵意。
如果不是因為莊慕和夏敬深離得特彆近,怕是動物們早就暴起攻擊夏敬深了。
“敬深,把槍收起來吧!沒事的。”莊慕回頭說道。
夏敬深愣了一下,有些猶疑地把槍收了起來,隻見那些動物竟是慢慢放下了敵意。
莊慕走到一隻野水牛身邊,蹲下去仔細察看,這隻野水牛因為被重機槍打中要害,失血過多已經死亡了。
莊慕無奈地歎了口氣。
很快,醫護人員就紛紛趕到了現場。
不過,來的人隻有二十多個,畢竟是做誌願者,自然不可能有那麼多人。
所有醫護人員和護林員在莊慕的指揮下,迅速在草地上搭建起了多個臨時手術室。
緊接著,莊慕就開始投入到萬分緊張的救治工作中。
本著“先救命後治病”的原則,莊慕根據現場的醫護人員數量,以及動物受傷的程度,依次做了分配。
重傷的先做手術,輕傷的先做好止血和防感染的處理,後續再找時間將子彈取出,現場雖然忙碌卻並不慌亂。
對於普通醫生可以搞定的手術,莊慕全部都放出去讓其他的醫生去做。
而他自己則專攻難度比較高的術式。
此時,現場陸續有媒體記者趕到,因為有大量動物留在現場,記者們沒法靠近,隻能在外圍拍照。
僅僅一天的時間,現場就聚集了各國駐紮在坦桑尼亞的媒體記者。在接下去的幾天裡麵,還有越來越多的記者專門趕過來報道這件事。
由於醫護人員嚴重不足,莊慕拖著病體一連做了36個小時的手術,共計完成了55台不同類型的手術。
直到各國緊急趕來的誌願醫生們陸續趕到,莊慕這才稍稍安下心,退下了手術台。
在這緊急的36個小時之內,雖然莊慕始終保持著高水準的實力,但其實他的身體情況並不好,他是靠著不斷打止痛針來讓自己堅持下去的。
而且,為了不影響右手的靈活,以及避免對神經造成永久損傷,止痛針的劑量莊慕特意做了調整。
因此在做手術的時候,莊慕的肩膀其實自始至終都在隱隱作痛。但是即使如此,莊慕的手術成功率仍舊十分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