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
忽然從身後冒出來的聲音,還有拍在肩膀上的手把沢田綱吉嚇了一跳,手中的鉛筆沒有拿穩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他也才回過了神,怯生生向身後看了過去,瞧見一張還算眼熟的臉,才放下了心來:“是佐佐木同學呀……”
“看你剛才那個樣子,難不成是以為見鬼了不成?”佐佐木見笑了兩聲。
沢田綱吉的臉不由得發燙,將視線向旁邊移了移:“……沒有。佐佐木君,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啊,是這樣子的!”
佐佐木見收回了手,指了指在站在門口幾個同年齡的男生:“我們一會有一點事情,所以能不能請你一個人留下來打掃?”
“但是,今天不是我們兩個一起值日嗎?”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所以——拜托你了!”
他看上去似乎很著急,沢田綱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看過來幫忙說話的那幾個人,有點苦惱地摸了摸頭發:“那…好吧……”
“沢田你真的是好人!”
見目的達到了,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把桌上的書包往肩上一甩:“那麼就拜托你啦!”
說完也不等沢田綱吉答話,立馬向門口跑了過去,幾個孩子笑成了一團,打打鬨鬨就向走廊的另一頭跑了出去。
而沢田綱吉一個人站在教室裡麵,看了看甚至沒有被順手合上的門,低低歎了一口氣,走到一邊撿起了剛才掉在地上,已經摔斷了筆芯的鉛筆。
他在學校裡麵,也就隻有這種時候會稍微受歡迎一點。
好在學校的值日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且學生們對教室總是愛護的,雖然中途他笨手笨腳的弄出了一些事情,但是總得來說也沒有費太多的力氣。
沢田綱吉給窗台前的花草澆了水,這麵窗戶正對著學校的大門,再加上高度的原因,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整個操場上麵的景象。
小學生是很少會有社團活動的,放學以後隻有足球隊之類的在進行訓練,不過他剛才磨蹭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現在外麵幾乎已經沒有人了。
他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媽媽會擔心的……”
看了一眼教室牆上的時間,沢田綱吉認為自己應該要快點回家去,就把思緒給收了回來,匆匆把打掃的工具全部放回了收納的櫃子裡。
他背好了書包打算出門,因為動作匆忙也沒怎麼看路,直直的就往剛好停在門口的人身上撞了過去。
被撞的人是沒什麼事情,沢田綱吉卻失了重心向後跌下去。
“對不起……”
他一邊道歉,一邊腹誹著自己最近怎麼老撞到人,同時抬起了頭看過去,結果在看清楚了自己撞到的人的模樣以後,整個人就徹底地僵住了。
“雲、雲雀前輩……!”
少年灰藍色的鳳眼帶著這個年紀沒有的銳利,掃到了沢田綱吉的身上,看著他依舊坐在地上的模樣,淡淡地開口:“馬上就要到靜校時間了。”
“對不起!”沢田綱吉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和雲雀恭彌倒不是第一次見麵,要算起來的話,兩個人第一次見麵還得算到兩年前。
那時候沢田綱吉在回家的路上聽到小巷子裡麵有人的痛呼聲,出於好奇就偷偷的從巷口往裡麵看,看到一個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拿著那對銀色的浮萍拐,狠狠的把周圍看上去不是國中生就是高中生的家夥揍翻在地上。
後來沢田綱吉發現他和自己是一個學校的,並且聽說了許多有關雲雀恭彌這個孩子的事跡。
與其說他是學生,倒不如說他是學校裡麵的霸主。
沒有人知道雲雀恭彌家裡是如何,隻知道不管是老師還是校長,幾乎都不怎麼管他,或者說是不敢去管。
這些事情沢田綱吉並沒有去深入的了解,他隻知道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很可怕,但是又莫名的對他有一種奇怪的親近感。
就像是非常確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一樣,以至於他每次麵對雲雀恭彌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小鬼站在原地發呆,雲雀恭彌皺了一下眉,聲音稍沉了一些:“沢田綱吉。”
“有!”
沢田綱吉下意識地立正站好,看到對方和戰鬥力不同顯得秀氣文靜的長相,還有有些許不耐的眼睛,連忙道歉:“對不起,雲雀前輩!我馬上就走!”
他一股腦的說完,甚至不給雲雀恭彌說話的機會,把手伸進了口袋裡麵,然後把東西往雲雀恭彌的懷裡一塞,頭也不回的就往樓梯的方向跑了出去。
看著那踉蹌著跑走的背影,雲雀恭彌挑了一下眉,視線已經落在了掌心裡躺著的那塊畫了小熊圖樣的餅乾上麵。
沢田綱吉這隻小動物每次碰到他,就像是老鼠碰到了貓,而且在逃跑的同時,似乎還總是喜歡給他塞東西,都是些餅乾糖果之類的小零食。
也就是貢品麼?
少年的唇邊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隨手把這份“保護費”放到了口袋裡。
沢田綱吉在跑出了教學樓才鬆了一口氣,幸幸地向後麵看了一眼,就隻有在夕陽下看起來沉寂的大樓。
玻璃上麵反射著夕陽柔和的橙光,他也想起了時間不早,連忙就加快腳步往家裡趕去。
沢田奈奈正站在家門口,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街口之時,麵前的擔憂才釋然下來,蹲下身來給了他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