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彭格列指環的那個瞬間, 沢田綱吉感覺有一股很溫暖的力量從指尖慢慢的順著血脈和經絡向上蔓延至全身。
而他身體裡麵似乎也有著一股力量，正在一點點從體內湧出，然後與指環傳遞來的那股溫暖的力量交彙在了一起。
它們一起綻放出了一道光芒，比起房間裡麵的燈光還要奪目。
沢田綱吉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麵。
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驚訝的呼喚, 是九代目的聲音。
“——Primo！”
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看著那個站在自己麵前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虛幻模樣的男人, 鼻尖莫名的一酸，甚至忘記了旁邊就有九代目在場, 聲音裡麵帶了幾分哭腔：“初代……”
“好久不見，十世。”
Giotto收回自己的手，在這之前還輕輕地拍了拍，算是在安撫這位年輕的後輩：“你終究還是到這裡來了。”
“……好久不見。”
沢田綱吉算是緩了過來，他沒有哭, 不過眼眶還是有一些發紅：“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他發出了一聲歎息：“將這樣子的責任交由你的承擔……”
“你曾經說過，要繁榮還是毀滅, 一切都隨我。”
沢田綱吉搖頭：“我的選擇是承擔起責任，所以這是我的問題。”
Giotto注視著他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有一件事情，你忘記了。”
“……什麼？”
“在重來之前, 你和我呆在一起。還記得嗎？”
彭格列的首領和守護者最終會以意識的形態進入到彭格列指環之中, 這是沢田綱吉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情, 隻不過他完全不記得自己進入指環裡麵了。
他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 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了。”
“不記得也沒有關係。”Giotto溫和的笑容是在超死氣模式之中見不到的。
這兩個人若無其事的聊著, 在一旁的九代目卻聽得雲裡霧裡, 等到好不容易消化完畢他們所說的內容, 以一種震驚的眼神看著沢田綱吉。
他總算是明白，究竟是為什麼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看上去卻這麼的滄桑了。
沢田綱吉是重新來過的人。
他從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之中，大概能夠判斷出如今的情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露切會留下那樣子的預言。
一個曾經就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孩子，確實是最合適成為十代目的最佳人選。
不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沢田綱吉也察覺到了九代目的目光，暫時停下了與初代的交流，向他的那邊看過去：“對不起，Timoteo爺爺，之前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
“沒事，沒事。”
九代目望著他還有那位自己隻在繼承時見過的一世的幻影，搖搖頭，又道：“如果可以的話，是否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這個……”
沢田綱吉下意識向Giotto看了過去，後者隻是看著他，微笑著：“由你決定吧。”
初代將選擇權交予了自己，沢田綱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整件事情向九代目說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寧願告訴九代目，也不願意向Reborn吐露半分。
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近了，也或許是因為Reborn的外表實在是讓他無法開口，而九代目作為一名年邁的長輩，總是讓人願意和他說一些事情的。
沢田綱吉在心裡為了自己這樣子的想法苦笑。
其實最大的原因，恐怕是直至他死去之前，都沒有收到九代目離世的消息，所以才一直抱持著對方一定還活著的這個想法。
與曾經活著的人說話，總是要比在他記憶之中死去的人說話感覺要好得多的。
九代目就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直到完全聽完，才感慨一般地歎了一聲：“原來如此，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
“真的是辛苦你了，綱吉君。”
或許是由於一直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沢田綱吉感覺自己胸口那股鬱氣散去了不少，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沒有加糖也沒有加奶單純的苦澀咖啡香反而是讓他安心了不少。
“所以，我不希望他們再因為我卷進來了。”
這一次，九代目也徹底地理解了為什麼這個孩子會做出這樣子的決定。
看到所珍視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人在自己的麵前死去，這樣子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他已經走入了一個怪圈。
很清楚這一點的九代目將目光落會到了旁邊的盒子，沢田綱吉已經把大空指環放了回去，Giotto自然也消失了，這裡也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