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還好夜蛾隻是堵在學校門口而不是宿舍門口, 傑你要不要去老子那邊擠一擠先湊合一晚上?”

頂了滿頭包的五條悟看著好友,他就像抱什麼珍稀物件似的小心翼翼將朝日奈常夏放在床上,還順手拖過被子給她蓋得嚴嚴實實。

內心翻了個大白眼, 他敲了下門板:“快點說話,不然老子就走了。”

“趕緊回去休息,我怕常夏等會兒不舒服。沒喝過酒的人反應總會比較劇烈。”他笑看友人:“至少你提前知道可能出現的後果了?”

沒錯, 雖然看上去從頭到腳都和“乖”字沒有半毛錢聯係,五條悟的生活習慣其實非常健康正常, 除了嗜糖如命這一點, 煙酒不沾。

“嗛,老子不是不能喝, 隻是討厭, 討厭你明白麼!走了,可彆半夜三更可憐兮兮過來求收留。”他走出夏油傑的宿舍,順便幫忙關上門。

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夏油傑低頭看向安然酣睡的常夏。

“告訴我好嗎, 常夏,發生過什麼?”

袖子被人緊緊攥在手裡, 就像攥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被她依賴需要的感覺他很喜歡, 如果不是醉酒導致的無意識行為就更喜歡。

關閉光源的寢室裡隻有月光穿過窗戶灑在床上。朝日奈常夏安靜的陷在紡織品中, 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 伸出一隻手死死抓著夏油傑的袖子。

靠近女孩耳邊輕輕詢問, 她的回答還是一連串細小軟糯的——“對不起”。以朝日奈常夏平日為人的道德標準來看, 很難想象她能做什麼會耿耿於懷到連喝醉了也不能放下的惡事。

“不管常夏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所以告訴我吧?隻告訴我。”抬手蓋在她紅腫的眼瞼上, 微涼的皮膚細膩滑潤, 仿佛上好的軟玉讓人忍不住一再摩挲。

不能透露麼?你竭力隱藏的秘密。

沒有應答, 她反複訴說的隻有一聲又一聲道歉。

放棄追問,他挪開手掌放出小梅。座敷童子三兩下爬上床頭守著常夏,少年拖過椅子坐在床邊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小動物似的低訴逐漸停止,重新被綿長深厚的呼吸取代。

還真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少年好奇的跟著嘗試了幾分鐘,很快頭昏腦漲敗下陣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窗外月影逐漸西斜,隔壁的好友和學弟們應該都已經睡熟。事實證明,人一旦變得無聊就會產生許多迷惑行為。無事可做的夏油前輩趴在床頭抱著隻枕頭,伸出手指一再去戳常夏的臉頰,樂此不疲。

小梅對他怒目而視。

“這樣戳也不醒,真是的。”他鬆開手,壓在胳膊上側過去,換了好幾個姿勢盯著她看,就著規律的呼吸聲漸漸意識朦朧——

——寶石般透著藍綠色的光,色彩飽和度高到刺目,頭頂漂浮著透明圓形葉片,奇異而瑰麗……那是什麼?

知道自己正身處夢境,少年放鬆身體,視線不斷慢慢遠離光照來的方向,應該是在緩慢下落。他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這裡是某個不知名之地的清澈池塘。

油畫般穠麗的雲彩在透明蓮花的花苞尖上折射出畫卷中唯一暖色。

碧藍透徹的池水蕩漾著,像是被頑皮孩子扔了什麼東西進去一樣,泛起層層漣漪,張弛之間依稀可見誰的衣衫下擺行過。水麵上方閃爍著金色光斑,看不清楚,隔著池水似乎還能聽見有人輕佻的笑。

真是個奇怪的池塘,沒有遊魚,沒有水草,池水冰冷刺骨,冰晶凝結的蓮花綻放在水麵上。透過花瓣與葉片縫隙,有蝴蝶的翅膀被撕碎了落下來。

背後一軟,終於落到池底,夏油傑看到不遠處躺著一振打刀。纏著白色卷柄,刀身湛藍——就像溫柔通透的海。

打刀前半部分包括刃尖片片破碎,好似凋零的花朵鋪在池底,卷柄散開的絲綢飄向看不見的池水更深處。

是誰的刀?沉睡在不會有人知道的深邃池塘裡,埋壓在寒冷刺骨的冰淩下。

是誰的夢?小梅嗎?

偶爾會在夢境中看到部分咒靈“生前”發生過的事,這並不是什麼特殊情況。

光線逐漸暗淡,夢境陷入如同荒原的黑暗,耳邊突然炸響驚雷。夏油傑猛然睜開眼睛,原來是窗外春雷滾滾,酥潤的春雨平等的灑向大地惠澤萬物。

怪不得會感覺又冷又潮。

常夏攥著他的手已經鬆開,像個小孩子將被子全部攬進懷裡抱緊,縮成一團。座敷童子失去蹤影,夏油傑察覺她主動變回咒靈球,正和其他咒靈球呆在一起。

手臂傳來陣陣酸麻脹痛,是被自己壓得太久壓麻了。他起身甩了幾下活動開,關緊窗戶,將風雨與雷鳴一起留在外麵。

一時難以入睡,又不好占女孩子便宜,他索性拖過椅子挪到桌邊,坐下擰開台燈,就著昏黃的燈光翻看書籍。

——關於那些湮滅於曆史之中的強大咒靈。

咒靈操使的頂端會是什麼模樣?夏油傑並不知道。

這種術式未曾見於學校圖書館裡的現有記錄,也許咒術世家的藏書室裡會有隻字片語,但那些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