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兩個架起藤原監督, 照著和常夏說好的那樣埋頭飛奔。沿著道路直到儘頭,那顆佝僂虯結不堪重負的枯樹立在絕壁般的光滑岩壁前。
昨夜之前這裡還是條正常通向外界的土路,現在被產土神從內部封閉, 形成重靈地領域。
“七海你去砍樹!”
這種情況下他的十劃咒法更有效率,灰原雄放下藤原把他攔在身後,雙手握拳麵向村子——憤怒的村民舉著鐵質農具正在趕來, 他們退無可退。
金發少年掄起鈍刀照7:3的位置全力以赴,數下之後這棵早已腐朽的樹沙啞呻1吟著傾頹翻到, 中空的樹乾裡無數蟲蛇鼠蟻見光就逃。
“打死他們!”
“打死這些外鄉人!”
無數聲音彙聚成暴怒的浪潮, 灰原雄一拳砸在地麵:“都給我……冷靜點!”
開裂的土地崩解出道道溝壑,不少人一腳陷入其中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少部分衝入保護圈揚起手裡的棍棒鍁鏟就向三個年輕人頭上打去。
伐倒枯樹的七海建人轉身一把抓住藤原監督又把他向後塞塞, 鈍刀及時架住四麵八方砸下來的武器。
這些村民全都是普通人,他們不是任務目標。
藤原被推到保護圈最內側, 偶有些長棍敲來也能勉勵推開。躲過幾次攻擊, 青年忽然瞄見斜前方一個男孩不知怎地被裹挾著帶到這裡。
小孩子踉踉蹌蹌被踢了幾下, 暈頭轉向跌落在地。
眼看成年人的大腳就要踩在他身上,藤原監督不顧一切撲上去掀開業已喪失理性的村民。灰原和七海都注意著他的動向,急忙竭力支援。
“沒事了, 沒事了, 彆怕。”青年抱著孩子幾乎用滾的滾回保護圈內,鬆手放那孩子自己爬起來, 毫無防備的上下替他拍打塵土檢查傷勢:“你還好嗎?”
這孩子抬起頭,露出一隻充滿仇恨的眼睛:“去死吧!”
“藤原先生!”七海眼看被救的孩子偷走監督防身的短刀捅向奮不顧身救下他的人,鮮血淅淅瀝瀝順著指縫撒在地麵, 藤原滿頭冷汗安慰他:“我沒事, 沒有傷到要害。”
好在反應及時, 他抓住了短刀刀身。
行凶的男孩鬆手轉頭就跑,村民見到血情緒越發激進,幾度攻擊到了堵在最前麵的灰原。
更遠的地方,產土神腳爪並用奮力要撕碎海浪的封鎖衝向被刺傷的軟肋。
“殺了他們!殺死這些祭品才能讓神明大人息怒!”
夠了。
咒術師這個職業,就是狗屎。
七海建人一次又一次砍碎迫近眼前的“武器”想到,就算祓除掉咒靈又怎樣呢?這些人已經沒救了。
“先打死那個戴眼鏡的!他受傷了!”
久攻不下,村民們轉換了策略,拚命打向捂著傷口委頓在地的藤原監督。文弱青年被逼入絕境,背靠著光滑岩石他在心裡想這樣也好——得到祭品的土產神會拖著“食物”回到虛無之中享用,其他人就能安全離開。
以朝日奈常夏的刀術和速度,帶著兩個二級咒術師從這些暴民中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然後就再也彆來這兒,就該讓這些愚昧固陋的鄉民死在自己的野蠻裡不得善終。產土神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小可愛,祂的**隻會隨著祭祀越來越強烈,吃不到外鄉人自然隻能吃信徒。
“彆讓他跑了!”無數凶惡的聲音,每張臉上都附著猙獰邪惡的黑麵,尖利的犬齒閃著冷光,就像遠處那頭引動大地為之顫動的怪物。
就有點後悔,今後再也不能和一年級的咒術師們繼續一起旅行。他們都很出色,很可靠,是非常好的夥伴,二年級的監督都快羨慕死了。
他靠在岩壁上,向趕過來的灰原和七海微笑:真是抱歉,身為成年人,竟然要幾個孩子擔心關照,這可真不像樣子。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其實不過幾分鐘,人群動向一發生變化兩個男生就發現不對,轉身衝向藤原監督——你彆笑著說再見啊!
——紛亂的鐵鍁鐵鏟敲響受傷的監督輔助,電光火石間他背後的岩壁突然破碎,一條巨大蠕蟲憑空出現,張口就將藤原吞入腹中。
緊接著這條蟲翻滾撲騰,將入口開得更大——“眼下這是什麼情況?”抿緊嘴角的丸子頭少年雙手抄兜走在開路的咒靈後。
領域是種特殊能量場,內部越堅固,外部越脆弱。即便如此,被關在外麵的夏油傑也努力了很久才用蠕蟲咒靈在“殼”上鑽出一個小洞。
“夏油前輩!不是咒靈是產土神常夏在祀堂阻攔我們沒事您快去前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