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埼玉接伏黑小朋友和他姐姐, 實在是一年以前就該辦的事兒。因為五條悟說他比在座所有人都更了解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出於對“最強”實力、以及古老咒術世家積累的信任,常夏放心的把這件事交給前輩。
眼下看來這絕對是個錯誤決定。
伏黑甚爾因為被咒術界上層通緝, 以及束縛的緣故去了橫濱給森先生看賭場。對他而言那可是個好地方, 這人不往道上接見血的活兒以後就愛窩在場子裡, 輸贏無所謂,就是玩兒。
——輸了隻當把工資還給老板, 贏……他就沒贏過,除非常夏代打。
也是個怪人,要說他不負責任不愛自己的孩子吧, 留錢一點也不吝嗇,還專門拜托能逼退自己的人關照那兩個小東西;但你要說這家夥是個負責任的父親呢……就沒見過誰家當爹的這麼心大。
親兒子張嘴說賣就給賣了。
似乎橫豎有禪院家兜底的樣子,他真是一點也不帶擔心的。
因為菜菜子和美美子,這位隻聞其名未見其麵的伏黑小朋友終於被不靠譜的超齡熊孩子想起來。
“不用說了,明天一早我就過去把兩個孩子接過來。女孩子叫津美紀?男孩子叫什麼來著?”
常夏放下手裡的舊衣努力回憶,夏油傑按照顏色和材質把它們放在不同的盆子裡,等著塞進洗衣機洗滌消毒後分給雙胞胎:“伏黑惠, 發音沒搞錯,據說是因為伏黑記不住男人的名字。”
這也是個神人了。不過考慮到能教育出禪院直哉這種人菜嘴還臭的奇葩, 禪院家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這都什麼封建腐朽的破落家族!”真正在大正時代生活過的人忍不住吐槽, 另一個出身封建家族的家夥跟著附和:“就是就是, 破落戶!”
在場隻有五條一個出自咒術世家,偏就他罵得最大聲。
“我以為你至少能表現出愧疚的樣子,看來我不得不為這份盲目自信反省三分鐘。”
家入硝子放下手機, 刷新了對同班同學的新認知。
於是第二天上午沒任務的人都去了埼玉縣接孩子——既然打算把他們帶來東京就近關照, 乾脆一並把家也給搬了, 省得來回麻煩。
……
2010年冬天, 朝日奈常夏從東京都立高等咒術專科學校順利畢業,當天就被前一年畢業並成功考取教師資格的夏油傑拐去了最近的區役所簽婚姻屆。
……
“哇!這所學校的占地麵積好大啊!還有山!看不見邊!”
元氣少年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元氣滿滿,相比之下伏黑惠就顯得老成了許多。
臨時增加的新同學就像剛換了新地方的狗子,邊邊角角都要逛個遍才肯罷休。看上去冷漠的少年任勞任怨承擔起導遊的重任,領著他把所有景點都逛了一個遍。
“伏黑!那邊紅色的塔是什麼?可以進去嗎?”狗子,啊不是,虎杖悠仁指著學校中心點的紅塔大聲嚷嚷,伏黑惠抬頭看看:“那裡?就……紀念館,不過一直被當做禮堂用。”
“紀念誰?”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個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虎杖悠仁對咒術界一無所知。也是個新生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知道許多辛密的伏黑惠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起來。
他不是個愛笑的人,一笑不但少年感十足,眉宇間的精致線條更突出了些罕見豔色:“紀念天元大人,他為代代咒術師做出了突出貢獻。”
比如說被一刀斬斷束縛去做了個就此不問世事的天津神。
“嘎?什麼貢獻?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哇!我也想!”虎杖悠仁露出兩排整齊牙齒:“伏黑你知道的好多啊!”
“不,你不想。等你補上前麵的課程就和我知道的一樣多了。二年級今天不在,等明天在認識。話說學生裡唯一值得尊敬的隻有乙骨學長,教師裡最讓人敬重的隻有常夏老師……”
他斜了一眼,不等繼續說話,櫻粉發色的少年看到臨近後山的地方似乎有人在晨練:“那是高年級的前輩嘛?我去打個招呼!”
說完人就飆到二、三十米外。
“喂!你……!”
來不及了。
“前輩您好,我叫虎杖悠仁,今天剛從仙台轉過來,喜歡詹妮弗·勞倫斯!”
伏黑惠:“……”
被打招呼的“前輩”是個穿著浴衣揮舞木刀的“少女”,紮著高馬尾,額發下有雙熠熠生輝的黑亮眼睛,就像山中瘋長的草木那樣生命力旺盛。
“額,你好。你就是虎杖悠仁?”她麵帶尷尬的收起木刀,略略彎腰還禮:“夏油常夏,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請直接喊我的名字。來自武藏野,喜歡兔子、貓、還有狗。”
伏黑惠遠遠追上來,臭著臉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您該多休息一會兒,不要太辛苦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她抓抓頭發:“每天早上的例行訓練已經養成習慣,就算躺著也睡不著,到點眼睛自己就睜開。”
“現在總歸是特殊時期,您也不想讓夏油老師擔心對吧。”少年搖搖頭,一拳敲在身旁嗬嗬傻笑的家夥頭頂:“快點問好,常夏老師是高專的副校長,特一級咒術師,態度不要那麼散漫隨意。”
虎杖悠仁第一反應是後退兩步,生怕再來一次“入學測試”:“早上好!常夏老師!”
“早上好,虎杖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