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周平安會拿出個什麼不得了的寶貝, 沒想到隻是一根香燭, 齊守心和法困對視一眼, 都有些不屑。
香燭誰沒用過啊, 隻要驅過鬼的人就都認識香燭。但香燭不過是用來供奉給鬼的東西,既不能號令鬼神, 也不能起到什麼殺傷性作用。
況且剛才齊守心點香時就已經試過了, 附在徐知墨身上的鬼也不知道生前是做什麼的,脾氣又木又固執, 根本不跟人溝通, 也不吃點香供奉這一套。
看周平安除了拿出香燭之外再無其他舉動,兩人心裡不免又嘲了一番。
拿著根香燭就想騙人,現在的騙子真是越來越不走心了。
兩人打定主意,等周平安點完香燭開始扯淡後, 他們就去拆穿他騙人的招數。
周平安對此一無所知,拿出香燭後就直接點燃。
隻見下一秒, 一臉陰鬱的徐知墨立刻就扭過了頭來, 死盯著周平安手上的香燭, 眼中再也放不下彆的東西,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這是?!”
齊守心一驚,他剛才上香想和徐知墨身上的鬼溝通,卻被嘲弄了一番,周平安不過是點了根香燭而已, 怎麼就讓徐知墨乖乖走過來了呢?
見徐知墨過來, 周平安動了動手指, 燭火輕輕一晃,徐知墨的眼神也跟著晃了一下。
要不是那隻是一根香燭,徐知墨那癡迷的樣子,彆人見了恐怕還以為他見了什麼絕世大美女呢。
而且看到周平安拿著香燭,徐知墨竟然還主動開口了。
“給…給…我……把它……給我……”徐知墨聲音十分陰森,直直地盯著那個香燭,像是下一秒就要撲上去似的。
齊守心暗道不好,雖然不知道那根香燭到底是什麼寶貝,看徐知墨這副神態,怕是要陷入癲狂。
擔心那鬼會暴起傷人,齊守心和法困上前一步,各自捏住靈符念珠,神情十分嚴肅。
可周平安卻好像完全不覺得害怕,竟然眉毛一挑,淡定道:“想要啊,你求我啊。”
齊守心、法困:“!”
哪有這樣跟鬼談判的!周平安腦子裡是進水了嗎?
兩人緊緊地盯著徐知墨,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一個錯眼徐知墨身上的那隻鬼狂化,傷到周圍的人或是徐知墨的身體。
可是下一秒,眼前的畫麵又讓兩人沒了聲音。
隻見徐知墨聽完周平安說的話之後果然生氣了,一道黑影從身體裡竄出,眨眼間便朝著周平安衝了過去。
煞氣直衝,陰風四起,房裡散落的書頁被吹得嘩嘩作響,徐誠申被嚇得不禁後退一步,齊守心捏住手中黃符,一邊心中暗罵周平安太能搞事,一邊準備上場收拾殘局。
徐知墨身上的這隻鬼雖然暫時離體,但短時間和徐知墨的肉身聯係沒斷,而且看那副瘋狂的樣子,極有可能會發狂。
這種情況下要麼將徐知墨的健康問題暫時放到一邊強行收服,要麼就隻能纏住那鬼,在不出狠招的情況下,乘其不備將其和徐知墨肉身的聯係破除。
就在齊守心準備救場時,隻見那個鬼影剛衝到周平安麵前就迫不及待地低下了頭,低眉順眼道:“求你。”
齊守心、法困:“!”
周平安難道給這個鬼下了迷魂湯嗎?
這鬼之前明明還對著他們又是捂耳朵又是捂眼睛的,怎麼到了周平安麵前這麼聽話呢?
徐誠申夫婦看不到鬼影,隻見自己兒子眼神呆滯倒在地上,連忙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兒子身上的鬼是不是已經被趕走了。”
“鬼沒走……”齊守心看了看蹲在香燭前吸得如癡如醉的某鬼,有些恍惚。
徐誠申抖了抖:“那……那隻鬼在哪兒?”
兒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房間內的溫度又持續降低,讓他忍不住心裡直發毛。
齊守心指了指周平安的方向:“在那兒。”
徐知墨的身體有法困念咒固魂,齊守心再忍不住好奇心,湊到周平安旁邊。
“這位……周小友。”摸不清周平安的來路,齊守心試探道,“你不打算先將這隻鬼困住收起來嗎?”
雖然看到周平安憑借香燭誘得徐知墨身上的鬼乖乖聽話後,齊守心對他高看了一眼,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周平安不趕快趁機將鬼捉住。
要是那鬼突然間跑了怎麼辦?徐知墨還沒清醒,那鬼又和徐知墨命宮相同,要是跑了怕是又會引出一堆麻煩。
齊守心勸道:“小友,可彆讓這隻鬼跑了。”
周平安揍鬼多年,從來沒有將鬼收起來過。
對於齊守心說的話,周平安隻好道:“放心,我不可能讓他跑了。”
他雖然沒學過收鬼,但是他知道這隻鬼絕對跑不掉。打又打不過,還有好吃的香燭誘惑,最後還有鬱淵這道防線,跑得掉才怪。
齊守心看了眼他虛到發白的臉色,並不是很相信這句話。
正要再勸,就看到那隻鬼突然間抬起了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吵吵吵,就你個糟老頭子最煩人!”
“你!”齊守心氣得胡子都飄起來了。
那隻鬼看上去比徐知墨年紀大,帶著一副黑框厚底眼鏡,頭發亂糟糟略微有些禿頂,穿著一件土氣的紅色格子襯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木訥的宅男氣息。
說了齊守心一句,他立刻就又低頭吸起香燭來,一口氣吸完後還跟人一樣打了個飽嗝,然後又期待地看向了周平安手邊的塑料袋,看上去十分地想再來一根。
齊守心:“……”
好了,他知道為什麼周平安敢肯定這鬼不會跑了。
周平安倒是願意再拿一根出來,可餘光瞥到鬱淵的表情後,他決定還是要克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