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小時候, 是被父親打著長大的,不光是打他, 還打他媽媽,那個時候, 小小的何青總是哭著被媽媽抱在懷裡,上方是男人毫不留情的責打。
雖然媽媽努力的想要保護他, 可是在媽媽不在家的日子裡, 哪怕是好好地走著路, 何青也會挨上一拳。
有可能上一刻還在床上睡覺,下一刻喝醉酒的父親就會將他扯下床, 不顧他的哭喊,一拳又一拳的打下來。
媽媽想過要和那個男人離婚,可他放話出去, 如果她敢離婚, 他一定會拿刀砍死他們,這個被何青稱之為父親的人生已經爛到了泥中, 卻還要堅持著拖本應該最親愛的人一同陷下。
因為那個男人好喝酒又不做事,家裡環境拮據到了極點,何青沒有穿過哪怕一件好衣服,媽媽為了賺錢,幾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他衣服破了, 在學校被同學們嘲笑, 回家偷偷哭被父親發現, 又是一陣毒打。
不是沒鄰居想過要幫他,可麵對著整日喝的爛醉,滿臉凶戾之色的男人,鄰居隻好選擇視而不見,頂多有的時候偷偷往小何青手中塞點吃的。
因為父親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打罵,何青養成了畏畏縮縮的膽怯性子,哪怕是彆人聲音稍微大一點說話他都會害怕。
他隻能努力學習,在家裡的時候安靜不說一句話,希冀於父親可以忘記自己的存在。
就這麼小心翼翼又窮苦萬分的過了十幾年後,媽媽突然生病,她不能再乾活,也不能再賺錢,還需要一大筆的手術費,而那個曾經說過死也不放過媽媽的父親,毫不猶豫的將病中妻子和年幼兒子趕出了門。
背著昏迷的母親,何青哭著,用身上僅存的錢將她安置在一家旅館裡,自己則是滿臉眼淚的去找工作。
他還沒有成年,要的金額又太大,雖然何青一直說自己什麼都可以乾,還是被招工的人毫不猶豫拒絕。
渾身上下隻剩下十幾塊錢的少年滿心絕望,他甚至想,買兩包老鼠藥,和媽媽一起吃掉好了。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上方傳來男人溫和磁性的聲音,“你好,你需要錢對嗎?”
少年怔怔抬頭,看見的是衣著整齊,滿臉溫柔笑意的溫和男人,他的語氣充滿善意,“我這裡需要一個模特,你願意嗎?”
對於人生被貶到塵埃的少年來說,之後的一段日子,是他記憶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時光。
***
顏北靠在床上打遊戲,門被輕輕推開,黑暗中,手機亮光印在他臉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嘴角那抹嘲諷的笑。
何青不敢吵到他,小心翼翼的去陽台收了衣服,進衛生間洗澡。
溫熱的熱水淋在身上,少年閉著眼,在水中無聲的哭。
今天,文暉說,他喜歡他,可是,何青已經沒辦法再喜歡他了。
少年小心已經成為了習慣,他甚至連哭都隻敢悄悄地,無聲的哭泣。
顏北無趣的丟下手機,滿腦子都是溫熱舒服的滑嫩觸感,還有,透過窗戶看到擁抱的兩人。
他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可更多的,還是想要得到那具抱起來軟軟的身子。
憑什麼文暉可以,他就不行!
想到兩人之間異常的氣氛,顏北冷笑,看來何青,隻願意給自己喜歡的人摸啊。
衛生間是細細碎碎的水聲,顏北側躺在床邊,看似在睡覺,眼睛卻一直看向那邊。
何青抱著衣服出來,何青去了陽台,何青躺在床上。
顏北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等到少年靜靜躺在床上一個多小時後,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床。
直接把少年身上的被子掀開,自己躺了進去,有點擠,但沒關係。
手先試探的放在身旁人腰間,確定他沒有反應後,顏北滿意的把手搭在滑嫩肌膚上,滿足入睡。
【叮!顏北好感:60】
早上是顏北首先醒來的,雖然他平時不著調,但隻要他想,隻是早起而已,簡直太簡單。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的摸了摸身邊人小肚子,他沒有著急起來,而是不急不緩,輕柔的揉捏著少年滑嫩皮膚。
被弄的癢癢的,少年有些迷茫的睜開眼,隨即肚子上的大手讓他猛然清醒過來。
他豁的起身,不可置信看向身邊的人。
“你……你……”
可愛的小肚子離開了,顏北隱藏在被褥下的手有些遺憾的攤開,他臉上是如同往日一般囂張的笑容,“怎麼了?”
“你怎麼在我床上!”
聽著少年憤恨羞惱的聲音,顏北心中底氣更甚,果然,何青不僅膽小,還不怎麼會拒絕人,連生氣聲音都這麼軟。
他挑眉,理直氣壯的回答,“你上次不是說恐高嗎?所以我就委屈自己下來和你一起睡了。”
伸了個懶腰,無視少年氣到發紅的臉,顏北站起身,去自己床上拿衣服穿。
何青被他氣得唇都在抖,他努力的抑製住委屈,試圖講道理,“我們昨天說好了,你彆碰我的……”
“跟誰說好了?我答應了嗎?沒有吧?”
少年怔住,這才想起來,顏北的確從來沒答應過他,但是,但是……
“我說過我不讓你碰,你就不能……”
“你說不讓碰就不讓碰?我就是要碰。”仗著何青家裡窮,顏北肆無忌憚,“你有本事彆在寢室裡睡著,要不就到外麵租房子,反正隻要你住在寢室裡,我總能找到機會。”
被他的無恥言論弄的氣憤不已,就算少年再怎麼好脾氣,他也受不了了。
他白著臉,結結巴巴的表示,“我,我現在就去找老師,我要搬出去住。”
就算老師不同意讓他搬到六人寢,大不了他去媽媽的病房打地鋪,以前被指使著乾活也就算了,可是對於有陰影的何青來說,他真的不能接受一覺醒來身邊多了個人。
居然這麼果斷,顏北神情一愣。
在他的印象裡,這隻慫包一直都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現在怎麼突然這麼硬氣了?
顏北倒是沒想過是自己踩到了少年底線,眯著眼睛,想到他說的老師。
老師?
那個男人不就是什麼老師嗎!
感情不是這個慫包突然硬氣,是後麵有人了啊。
他這邊自覺想通了一切,那邊少年已經下床,正在收拾床鋪。
何青想好了,就算是他在病房裡打地鋪,也不要再和顏北一起住了,他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