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橫幅往外一掛,殺傷力完全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附近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本校師生有,其餘學校的也有,人流密集,信息傳播的也快。
姚蜜可以不要臉,但學校不行啊。
學校這邊既要考慮到社會大眾對於學校的看法,也要顧及教育部的態度,真把事情鬨大了,今年的學校經費還要不要了?招生還辦不辦了?!
再說姚蜜那橫幅拉的也太紮心了,老師貪貧困金,學校領導粉飾太平。
這事要真是傳出去,那些無良媒體肯定跟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湧上來,他們可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有量、夠吸引人就行,稍微炒作一下,怕不是要上微博頭條。
姚蜜在學校門口呆了幾分鐘,周圍就堵上了一群人,有跟同伴指指點點的,有拿著手機拍照的,有人聽完錄音憤憤不平,還有人覺得她這麼做太過火了,是在敗壞學校聲譽。
“同學,你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怎麼忍心這樣敗壞自己母校的名聲?”
有個男生皺著眉過去說:“有問題可以商量著解決,在學校門口撒潑就不太好了吧?”
“謔,”姚蜜翻個白眼,說:“這位同學,你知道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嗎?你怎麼知道我沒想過去解決問題?你真的聽完我播放的這段錄音了嗎?我去政教處反映情況了,可政教處主任是怎麼敷衍我的?這種情況下,你告訴我應該怎麼解決問題?”
男生被噎了一下,表情尷尬的說:“政教處老師不負責任,你可以再去找彆的老師反應情況啊……”
姚蜜一指自己橫幅上的內容,說:“我以個人名義擔保,我沒有說一句假話,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你認為這幾名老師是不是錯了,是不是應該接受懲罰?”
男生遲疑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沒有撒謊的話,那的確是他們有錯。”
“既然這樣,那請你發揚正義,幫幫我可以嗎?”
姚蜜說:“給你認為靠得住的老師打電話也好,打校長熱線也好,請你跟我一起反抗這種不正當行為,可以嗎?”
男生神情不太自然的說:“我還有事,急著回學校……”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會停下腳步來指責我呢?你不是有事嗎?哦,我明白了。”
姚蜜說:“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我的時候,你有充裕的時間,因為這隻需要動動嘴,不需要額外付出任何東西,但是當我需要你跟我站在一起尋求正義的時候,你退縮了,因為你清楚這很可能會損害到某些校領導的利益,你怕了!這位同學,實話好說不好聽——你這就是傳說中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男生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圍觀的學生們發出一陣噓聲,他自覺理虧,什麼話也沒說,低著頭快步進了學校。
“我是本校大四學生姚蜜,我今天實名舉報這幾個不配被稱為老師的老師,我願意對我所說的話負責,一切後果都由我姚蜜本人承擔!”
姚蜜站到凳子上,暫停了錄音播放,然後舉著喇叭大聲說:“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有的界限可以模糊,但有的界限絕對不可以!我馬上就要畢業,這時候再去鬨著一場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但是我不希望後來人再重複我的經曆,被人索要貧困金,被人頂替入黨名額,遭遇不公卻隻能忍氣吞聲,麵對強權卻無能為力,這個社會不應該是這樣的,也不能是這樣的!”
“我愛我的母校,我尊重傳授我知識的老師,我還記得我踏入大學校門的時候心情有多激動,對未來懷有多少憧憬和希望,所以我才決定站出來揭開這一切!”
“我不是想抹黑學校的名譽,也不想影響母校的清名,我想在離開學校之前幫它清除蛀蟲,滌蕩汙垢,我希望後來的學弟學妹不會遇上跟我一樣的事情,我希望我的母校越來越好,永遠光輝向前!”
周圍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我今天到校門口來,不是圖名,也不是圖利,我所求的隻有四個字,那就是‘公平、公正’,”姚蜜說:“如果你們願意支持我,那很感謝,不支持也沒什麼,但我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到底!”
學校門口圍著的學生越來越多,姚蜜卻一點也不懼怕,重新開始播放那段錄音,擦擦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邊。
校門口的保安見事情要鬨大,一邊去打電話聯係學校領導問應該怎麼處理,一邊出門驅散人群:“這是學校門口,不允許掛橫幅,散了散了,都散了!”
姚蜜也不怵,說:“學校門口不可以,那我就到馬路對麵去,那地方掛橫幅不犯法吧?”
說完就拎著凳子站起來,招呼刷牆兄弟倆一起過去。
她這麼一變通,保安就沒辦法了。
校輔導員群裡發進去一張照片,赫然是姚蜜舉著喇叭站在校門口的樣子,發照片的領導忍著怒火,說:“這是哪個學院的?趕快把她叫回去!在學校門口這麼鬨騰,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