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不送乖乖去幼兒園了。”,李紹成說的鄭重,畢竟對於那樣不分青紅皂白,不了解事實就冤枉孩子的老師,他不放心。
至於老師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李紹成還從來就沒有想過。
在他眼中,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不會騙人,而且,當時自家乖寶的眼神可做不得假!
那是受了冤枉委屈後,最真實的反應。
再說了,即便是他家乖寶真尿床了又怎樣?
小姑娘不要麵子的嗎?他家乖乖這麼可愛,當人老師的,怎麼就不能給孩子留點臉?你當孩子沒有自尊心的嗎?
是以,回來的路上,孩子說不去幼兒園時,李紹成是不帶一點猶豫的答應了。
李紹成為了讓孫女高興,回家也一直沒跟何秀芬提這事情,回到家時,老伴忙著在走廊上做晚飯,孫女的褲子是自己找的,小家夥自己換的,也沒驚動她。
眼下突然這麼一說,何秀芬也納悶了。
“怎麼啦老頭子,可是我們家乖乖在幼兒園被人欺負啦?”。
李紹成點點頭,“嗯,今天我接孩子放學的時候,那小年輕老師說,我們家乖乖尿床……”。
“尿床?怎麼可能!我家乖乖會喊人!”,何秀芬沒說的是,她家的乖乖可乖了,到現在為止,都是穿的封襠褲,也一次都沒有尿潮過,尿床什麼的絕對不可能!
李紹成也知道妻子要說什麼,所以他接著道:“當時我們乖乖還委屈,說不是,我相……”,李紹成才想說,自己相信自家孫女來著,護短的何秀芬卻不乾了。
剛剛躺下的身子豁的一下坐起身來,滿臉的憤怒,“那老師也沒問清楚,就那樣冤枉我們的乖乖啦?這什麼老師!難怪我就說,今個我們家乖乖回家的時候還蔫答答的呢,感情是受人欺負了?”。
何秀芬氣憤的叨叨叨,看著身前呼呼大睡孫女的眼神,卻說不出的心疼,撫摸著孩子的小嫩臉,何秀芬臨了來了句,“不去了,什麼破幼兒園,我們乖乖不去!大不了我們自己帶著孩子上班。”。
自家的娃自家疼,為了孩子不受委屈,大不了自己受累一點,回頭她跟主任去說說,哪怕每個月扣點工資,她也得帶著孩子一道上班去,嗯,明天就帶著去,順道找領導。
何秀芬直接拍板做出了決定。
所以第二天,滿以為自己要成為一個留守看家小孩的李唯一,卻是在她奶收拾好了一挎包的她的用品後,被他爺架上了自行車的前杠,陪著她奶開始了上班之旅。
這些年下來,何秀芬工作認真,人也老好,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笑臉相迎,很是會做人。
再加上,從前就他們老兩口自己過日子,錢財又不缺,不提曾經的豐厚老本,不提兒媳婦始終不肯要,從兒子犧牲後,就一直是他們在領的每月二十塊撫恤金,就是他們老兩口自己的工資票據,那都足夠用了。
有時候帶點好吃好喝的,何秀芬也從來不吝嗇跟同事打好關係。
憑著這樣對上對下的好人緣,加上李唯一還是烈士遺孤,同是退伍軍人出身的藥材收購站中年站長,很是大方的批準了何秀芬帶娃上班,也不扣她的工資票據,唯獨要求不能影響工作就是。
李唯一看著她奶爽利的跟領導交談保證,自己心裡也暗自警告自己要乖。
所以等自家奶套上護袖,領著自己進入收購站的門臉,拿了個小板凳,安排自己坐在櫃台後不擋事的角落裡頭時,李唯一就真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除了要上廁所時,都不帶動的。
餓了,就從腳邊奶奶上班時帶著的軍綠挎包裡掏東西吃,裡頭有蘇打餅乾,有南邊根本見不到的開口笑鬆子,有新爸爸特意給自己尋摸磨牙的肉乾,甚至還有精貴難得的蘋果,就連奶粉、麥乳精,她奶也拿桑皮子分彆包了些,就是以防她餓了想喝,可以說,她奶為了她這個小東西考慮的很齊全,麵麵俱到。
雖然蘋果小了點,難看了點,雖然挎包裡每樣東西都不多,但是李唯一很滿足,畢竟她還有批發市場呀,想吃麻沒有?
她奶忙的時候,李唯一就老實的坐著看熱鬨;
吃東西的時候也乖乖巧巧的,像是鬆子殼,李唯一小肉手撥開後還團成一團放一起,也沒亂丟;
可以說,除了選擇在她奶不忙時,見縫插針的說要上廁所,李唯一半天下來都乖的不行。
這小模樣,可不就稀罕的門市裡幾個站櫃收藥材的同事豔羨的不行?
中午吃飯的時候,何秀芬一手牽著孫女,一手端著鋁飯盒,拿著飯票去食堂吃飯時,那幾個同事就笑著走了上來打招呼。
“何大姐,你家細妹真乖!”,何秀芬年紀可以說是藥材站裡最長的,而邊上第一個趕上來開口的,是僅次於自己年紀,同樣在門市站櫃收購的同事,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