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奧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最受不了的除了有人提起那個酒鬼父親,就是被人瞧不起——而雨宮翠此時毫不掩飾的傲慢態度,無疑狠狠踩了這個雷點。
下定決心要給這人一個深刻的教訓,迪奧注意到附近停留著的幾個女仆,因而強自忍耐住內心的怒氣,沒有立刻發作。
他端正了站姿,昂起頭來,像個真正的藍血貴族一樣不卑不亢地拒絕了:“注意你的態度。”
喬納森看起來有點不安。雨宮翠一步試探得手,對這人的性格更加了解了些,因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能忍。就這個年齡來說,相當不錯了。”
注視著那雙因為怒氣而愈發明亮的紅眸,他全當根本沒聽到對方“你以為你是誰,不準擅自評判我!”的大聲抗議,心念電轉間就猜出了這人前來喬家的目的。
原生家庭貧困的野心少年,無非是想走捷徑來實現階級躍升,方法就是搶占喬家的家產。
——所以才會對正牌繼承人喬納森百般欺淩,又在老喬先生麵前畢恭畢敬。
但不管心思再怎麼齷齪、計劃再怎麼縝密,迪奧·布蘭度,這個最關鍵的主體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稚嫩少年。在對陰謀詭計尤其熟悉的雨宮翠看來,那些心思簡直是一目了然,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雖然麵對喬納森這種新型生物連連失利,但是迪奧這個類型他熟悉得很——不如說,這才是他印象中的正常人。
於是,也不在意對方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憎惡情緒,雨宮翠站起身來,徑直朝著雙臂下意識橫在胸前、神情帶上點警惕的金發少年走過去,在喬納森茫然的注視中逐漸逼近再逼近,直接把人壓到了櫃子上。
喬納森:!
要打起來了嗎,要打起來了嗎!……等等,這姿勢不太像啊?
雨宮翠早有準備,輕鬆躲過迪奧揮出來的拳頭,湊到他耳邊,以蚊蚋般隻有兩人能聽到的細微低聲喃喃了一句。
“你很想要喬斯達家的家產吧?那麼渴望,渴望到眼睛都直白地說出來了——”
瞳孔不由自主地緊縮,金發的少年如遭雷擊,聲音都變得嘶啞了。
“你——胡說!!!血口噴人!”
“我可沒有。”
雨宮翠聳了聳肩,從已成驚弓之鳥的少年身邊退開,眯著眼睛欣賞自己的傑作。
那張臉的確很漂亮,宛如教堂裡的雕像,手持豎琴與弓箭的安琪兒,找不出一絲瑕疵。
正介於孩童與少年之間,尚還幼嫩的五官與日漸深邃的麵部輪廓之間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讓人聯想起初次狩獵的半大雄獅,或者一朵正準備從蓓蕾中蘇醒的噬人的花。
被揭穿的那一瞬間或許有驚慌,但之後的過度反應,大部分都是假裝。
果然,在確認他並非在使詐之後,俊美的少年咬了咬嘴唇,紅瞳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強壓著嗚咽,以這幅再可憐不過的姿態向他求救。
“不要告訴爸爸,求你了……我已經沒有家了,這個時候被趕出去的話我會死的,那可都是你的罪過!”
水平一般但足以敷衍大多數人的廉價演技。
頭腦機靈,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這就是本次任務的攻略對象,迪奧·布蘭度。
怎麼說呢……明明是個已經竭儘全力的反派,但就是感覺……也太好懂了。
目標也隻是“搶占家產”這種程度的小心思,並沒有要統治世界或毀滅世界。
雨宮翠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各種意義上都很好搞定的類型,到底為什麼會是【懲罰世界】?難道懲罰其實就是白給的意思嗎——不,怎麼想難度都會有所增加吧?!
但是,麵對這個心思被一覽無餘還是敬業地賣著慘的小少年,雨宮翠起了一點彆的念頭。
——說到底,係統能檢測的也隻是信任值而已。
那種東西,被洗腦的教徒麵對邪/教首腦、斯德哥爾摩患者麵對綁架自己的罪犯……不都是給予獻上生命的百分百信任嗎?那就說明,這些路線也是可行的呀。
他又看了一眼麵前掩麵哭泣的迪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反正眼皮底下的定時/炸/彈必須要處理。
那麼,順便做個實驗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小翠: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而且我已經要去做了
(寫著寫著突然覺得從小開始馴養吊吊好像也很香,就像養一隻老虎,一手皮鞭一手胡蘿卜,刷上去的都是虛假的信任度
但是天生的惡人是不會屈服的,入手石鬼麵以後就會毫不猶豫地不做人,要是好感度高說不定會帶你一起開除人籍,要是低了那就信任值大幅回落,順便把驚恐的你一口吃了
wryyyyyyy~)
順便本章和前兩章有部分台詞引用了原作,在這裡標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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