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喜酒(1 / 2)

夜已深, 賈政悄悄進了產房,見音遙還在睡著,就輕輕地坐在床邊, 抓起她的小手地摩挲著,心裡酸酸脹脹溢滿了感動, 看她的眼神仿佛溫柔的能滴出水。

這是他的妻,為他生兒育女的妻, 他們之間再也不是兩個單獨的個體, 如今有了共同的牽絆, 將他們緊緊的連在一起,此生再也割扯不斷。孩子出生前他還沒有這種感覺, 孩子出生後仿佛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圓融親密,彼此更貼近了一些。

音遙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夫君正眼睛紅紅地看著她, 想起之前經曆的種種, 鼻子一酸,淚就流了下來。

賈政伸手抹去音遙眼角的淚,低頭在她額頭上溫柔一吻。

“瑤瑤,辛苦了,你好偉大!謝謝你為我生了兩個寶貝,一對龍鳳胎。我當爹了, 你也做娘了,你開心嗎?我太開心了,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初為人父, 這個新奇的體驗,足以讓他激動的手足無措。

音遙很少見賈政如此失態,感動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嗔道:“真是個傻子!”

四下看了看,沒看到孩子,就問:孩子呢?太醫怎麼說?抱來給我看看。”

“放心,沒什麼事,因為是雙胎,小一點也正常,小的那個身子弱一些,太醫說等長大一些慢慢會好。”

賈政見她要坐起來,連忙去扶她,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腰背處,讓她可以舒服地歪靠在床頭。

去側間將早就準備好的嬰兒床推了出來,兩個小寶貝在此時在嬰兒床裡睡得正香。奶娘將兩個孩子小心地抱了出來,放在了音遙身邊。

新生兒皺巴巴的模樣實在說不上好看,可能是母子連心,她就是越看越覺得可愛,越看越喜歡。手指輕輕碰了碰倆孩子的小臉,伸出手比量幾下也沒敢去抱。

“他們好小啊……”

她對待嬰兒的經驗沒比賈政多多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小的新生兒,沒她拳頭大的小臉,細胳膊細腿細脖子。就算有奶娘教給她該如何抱孩子的技巧,她也沒敢下手。

這慫慫的兩口子,瞪著眼睛乾看著,愣是誰也沒敢朝孩子伸手,連摸一摸都小心翼翼生怕勁使大了給摸壞了。

倆奶娘在一旁憋笑憋的辛苦,肩膀一聳一聳的。

大一點的哥哥突然哭了起來,雙胞胎的心靈感應,緊接著妹妹也跟著一起哭,兄妹倆的二重唱頓時讓屋裡熱鬨起來。

奶娘過來查看一番說是餓了,便將孩子抱到側間喂奶去了。

玉珠端著托盤進來,笑著說:“奶奶餓了吧?先用碗雞湯墊墊吧,燉了兩個時辰的老母雞湯,撇去了浮油,撒了些蔥花,不油不膩正滋補。等一會再用些清粥,不然隻喝雞湯不頂餓。”

音遙摸了摸空空的胃,歎道:“你不說我還沒感覺,一說我就感覺好餓啊。”

喝了一碗雞湯,緩解了胃裡饑餓的不適感,對賈政說:“夫君你早些去休息吧,彆忘了明兒個給孩子取名字。”

賈政眼睛一亮,對啊,取名字,他怎麼將這麼大的事給忘了呢?回去得連夜查查典籍,取個即好聽又有內涵的名字。

“好,我這就過去。瑤瑤吃飽了好好休息。”又囑咐玉珠道:“夜裡警醒些,好好照顧你們奶奶。”說完沒等玉珠回答就興衝衝跑去書房查熬夜查典籍去了。

殊不知賈代善早就為倆孩子取好了名字,賈政點燈熬油了半宿取的名字一個也沒用上。

等他知道這事時差點沒氣的掀桌,可他又能怎麼樣?一個孝字就給他乾沒電了,當祖父的給孫輩取個名字太正常不過,也寄托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祝福和期許。

哥哥的名字依然沒逃過叫賈珠,同原著那個賈珠絕對是同名不同命。妹妹跟著哥哥從王字旁,取名賈瓊。

賈政也不掙紮了,愛叫什麼叫什麼吧,反正這個姓就有毛病,取出來的名字也好聽不到哪裡去。

等跟媳婦兒研究一下,給寶貝們取個朗朗上口的小名。大名被搶了,小名總得讓他們過過癮。

倆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半天,達成一致意見,賈珠小名就叫肥肥,賈瓊小名叫圓圓。希望孩子能長的肥肥圓圓像豬一樣圓潤健康,這也是這對惡趣味的爹娘對倆孩子的最大期望。

由於圓圓的身子有些弱,洗三就沒辦,雖然現在天氣熱,也怕把孩子折騰病了,那麼小點的孩子,生病會要命的。

夏天裡做月子實在讓人一言難儘,本來就虛的冒汗的身子再被裡外捂了個嚴實,不開窗不透風,吊扇冰盆不能用,一個月熬下來差點沒憋瘋。最讓音遙咬牙的是不能洗頭,出了一層一層的汗,頭皮又酸又癢,味道就跟發酵的醋缸似的,很感人。

賈政看媳婦兒委屈的直掉淚,想著要不要改善一下媳婦兒的生存環境?

衛嬤嬤連忙阻止,巴拉巴拉一頓給他科普,被洗腦的賈政覺得嬤嬤說的很有道理,他這個外行就不多嘴了,一切都是為了媳婦兒的身子好嘛。

頂著媳婦兒幽怨的小眼神,賈政硬著頭皮哄著,“再忍忍哈,再有三天就滿月了,就能洗澡了。”

音遙委屈道:“嬤嬤說讓我坐滿四十天,我不要,我都餿了。”為了遮蓋異味,頭發上抹了一層又一層的頭油香膏,油唧唧的味道和汗水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熏的人頭暈腦脹。

“好好好,到時候問問太醫的意見,還是穩妥些好,嬤嬤說月子做不好老了遭罪,你也不想到時候哪都疼吧?跟你說個東府的喜事,保管你又興趣。”

能否提前出月子這事,他可不敢一口說死,他又不懂醫術,還是讓專業的人來決定的好。於是乾脆轉移話題,說起了彆的事來。

音遙沒精打采地問道:“東府還能有什麼喜事,難不成賈珍定親了?”那府裡就那麼幾口人,要說喜事也就隻有賈珍的親事。

“唉?你怎麼猜到的?那你一定不知道賈珍定親的對象是誰,說出來嚇你一跳。”

“誰啊?”見賈政還在賣關子,捏了他一把道:“你快說。”

“就是繕國公府的五小姐石靜怡,你和敏兒處的不錯的那個姐們兒。”

“……啊?”音遙驚了,嘴巴張的老大,那倆人歲數不相當吧,石靜怡可是比賈珍還要大上三歲呢。

這事賈政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怎麼就能走到一起去呢?

有過那段當街怒抽紈絝子經曆的兩人怎麼算都是仇家吧,難道真就合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耳邊仿佛還回蕩著賈珍當初色厲內荏的叫囂聲。

要說這還都歸功於雙方那都不太靠譜的爹。賈敬三年任期已滿回京述職,考評優秀,接下來是調去他處任職還是繼續回去續任,得看聖上的意思。

他這一回府,賈珍的親事也就提上了日程。他這幾年在任上,雖說做不到兢兢業業,倒也勤奮努力,又有賈代善推薦的師爺董卓輔助,差事辦的倒也有模有樣。

最讓他有成就感的就是他在道學方麵的研究又精進了一層,他所任職的應縣一帶,道教文化傳播盛行,當地的鄉紳富商十分懂得投其所好,出資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大大小小的道觀。百姓上行下效,跟風而動,道教的發展在當地倒是遠盛於佛教。

賈敬在當地結識了一個道友,那人得知他要回京述職,便書信一封給他引薦了京城周邊清風觀的青雲子道長。

賈敬一見這位道長便被其周身飄渺出塵的氣質所折服,當即引為知己,同青雲子談道講經,由淺及深,很快就變得無所不談。

閒談說起自家兒子正毫無頭緒的親事,青雲子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隔房堂姐家的老大難閨女。

十七八的老姑娘至今無人問津,石家將人送去南邊外祖家,想在當地尋一門親,誰曾想在那丫頭拿鞭子抽了幾個出言調戲的紈絝後,一戰成名,家世相當又有適婚男子的人家唯恐避之不及,誰家也不樂意娶一個一言不合就甩鞭子的媳婦兒,一個不順心思還不得被她抽死啊!

就這樣,石家丫頭彪悍的紈絝之名從京城傳到了江南。

石家夫妻對他青雲子很不錯,這青雲觀的建立石家可是出了一大筆銀子,堂姐還三五不時地派人給他送一些生活用品。如今也是時候回報堂姐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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