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麼長時間,賈瑚情緒也穩定下來,賈母和薑氏便又起了心思,沒曾想瞌睡有人送枕頭,心頭大喜,彆管結局如何,至少這事有了個好的開頭。
賈敏道:“我要說的這個姑娘是工部尚書梁大人家的小女兒,翻過年十六,歲數小點,倒也不影響成親。這事還是梁大人親口同我家老爺提的,說是讓幫著問問府上的意見,梁大人倒是很看中瑚哥兒。”
王氏嘀咕道:“小女兒啊,瑚兒是不是娶個嫡長女比較好?很多大戶人家的嫡長女都是按照宗婦標準來教養。就像圓圓,不就是因為哪哪都出挑,才會被皇家搶先選了去嘛!也不是說小女兒不好,隻是一般都是最小的容易被家人嬌慣,性子多嬌縱天真,怕是擔不起候府當家主母的重任。”
表態度的同時還不忘誇自己閨女一輪,這猛誇自家崽毫不做作的行事風格深得賈母真傳。
眾人聽王氏所言,覺得有些道理。賈瑚妻子的人選很重要,容不得一絲馬虎大意。
賈敏倒也沒什麼不高興,畢竟她也隻是負責給傳個話,最終如何選擇也不是她說的算的,總歸她也是盼著侄子好就是。
賈瓊於是也不賣關子,主動說起了她相中的人選。
“那姑娘是錦鄉候府四房的大姑娘容槿,年十八,爹早亡娘軟弱,她一個丫頭護著親娘弟妹,周旋在一群虎狼財狼親戚中間,不但保住了家財,還將三個弟妹扶養成人。”
“如今總算下麵的弟妹也立起來了,她的親事也該相看起來,可她終究還是被家裡拖累誤了花期,這年歲如今可是不太好說親,去她家提親的都是些想要續娶或是納二房妾侍之類的,那姑娘也是個硬氣的,統統給回絕了。”
“彆家嫌棄她歲數大,可咱府裡不怕啊,十八的年歲正合適,說不定過門就能給府裡添丁進口。我一聽說這人就派人去仔細打探了一番,了解越多就越覺得這姑娘就是為大哥量身定做的。”
“容貌中上,是那種明理大氣的姑娘,手腕心計樣樣不差。掌管中饋,經營莊鋪,應酬交際,樁樁件件拿得出手。唯一的缺點就是身份上略顯不足,她們一房在錦鄉候府處境尷尬,誰家若娶了容姑娘,錦鄉候府的便宜是一點也彆想占。英勇候府不同,若是大哥娶了那容姑娘,我看那錦鄉候府到時候就得死氣白嘞地巴結上來,畢竟那府裡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信息量有點大,賈瓊說完好半天大夥都在消化著這些信息。
賈母沉吟不語,這姑娘的年齡性情她都很滿意,就是家裡複雜了些。
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若是攤上個糟心的嶽家,瑚兒日後麻煩事肯定少不了。
最後無奈歎氣道:“哎!哪裡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人家,總會有一兩處不合心意的地方,等回頭問問赦兒和瑚哥兒的意思。”
賈政多少了解一些賈母的顧慮,開口問:“錦鄉候府還沒分家?若是那容姑娘家能從錦鄉候府分離出來就好了。”
甩掉一個有可能成為拖累的尾巴,娶進門一個賢良恭謙的上佳媳婦兒,那才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情。
賈瓊道:“按說老錦鄉侯去世後就該分家,可不知是何原因,容家卻一直在一個鍋裡攪和。如今的錦鄉侯是容槿姑娘的大伯,我猜著是不是沒拿到四房的財產不甘心,便耗著一直不分家。據說容槿娘當年的陪嫁可是相當豐厚。”
王氏插話道:“若真如圓圓所說,分家一事看著就沒什麼可能。”
賈政反對道:“哼哼,這世上就沒有不可能的事,端看你如何去做。”
薑氏一直沉默著沒吱聲,其實她私心心裡更中意賈敏說的人選。
容家姑娘縱然是個優秀的兒媳人選,可就是因為太優秀了她才有顧慮。
瑚兒是英勇候府的繼承人,將來勢必會繼承府裡的一切。
若是他再娶一個精明能乾的媳婦兒,安分些的還好,若是個不甘居於人後的,同她爭大房的掌家權,那她這個繼母和她所出的子女在府裡還會有立錐之地嗎?琳兒和琮兒年歲還小,離成家立業還遠著呢。
彆說她小人之心,這些現實問題她不得不考慮。畢竟繼母就是繼母,或許賈瑚對他有些情分,可娶進門的媳婦兒就未必,到時會不會將她們母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越想越覺得忐忑難安,雙手緊緊的攪著帕子,上麵刺繡的絲線被她抓起毛了也沒發現。
賈瓊心思微動,冒出個想法,她覺得她應該將這個消息透漏給容槿姑娘,若是她有心就該努力想辦法脫離錦鄉候府,至於結果成與不成,那都是他們一家子的事,怪也怪不到外人身上。
眾人討論一番無果,最後賈母總結,這事急不得,還得再查查,等等看看。
榮禧堂裡早早地擺了晚膳,用過晚膳賈瓊先走一步,賈敏被幾個小的磨的不行,隻好答應明玉留下小住,等小年再來接她回府。
明玉以往來都是住在賈敏閨閣時住的院子,如今天冷,她一個人住個大院子又太冷清,就選了榮禧堂的廂房住,反正姐妹們每天都過來,她就在這裡守株待兔,也不用兩頭跑。
明玉能留下來幾個姑娘小子都很開心,其中最樂得要屬寶玉和黛玉兩個,一個拉著明玉的手靦腆開心的笑,一個圍在身邊,一會這兒一會兒那的說個不停。
一屋子的丫頭小子,熱鬨的不行,賈母飯後由丫鬟攙扶著在堂屋裡來回走動消食,看著這群鮮活的小輩,樂嗬嗬的感覺自己的心態都年輕了不少。
賈赦和賈政夫妻各自回了院子,也不管孩子們,隨他們鬨騰,能哄老太太開心就好。
回了玉蘭居,換了家常衣裳,賈政窩在軟椅中,喝著丫鬟銀釧剛煮好的咖啡,體溫回暖,心情也回升不少。
思緒不自覺地飄到白日裡的那個小女孩身上,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有彆的親人,就算有,那麼大的孩子能不能說的清楚?那孩子又瘦又小,能有五歲大?
王氏從洗漱間出來就看到賈政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而且這半天他好像都有些反常,就好奇地問道:“夫君心情不好?今兒個出門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看你自下午回來就一直興致不高。”
賈政想也沒想就將白天的事情跟王氏說了一遍,又感慨了一番。
王氏歎道:“那還真是個可憐人兒,不過那孩子也算好命,遇到了夫君你,不然在雪地裡再凍上個把時辰,沒準小命也保不住了。”
賈政道:“看穿戴不像出身大戶人家,也不知那孩子是否還有親人,若無親人,我總得給她尋個去處,總不能就扔在醫館不管了,那麼點個孩子,出去也是被拐賣的結局。”
王氏看他因這麼點事犯難,覺得好笑,揶揄他道:“這有何難,若那孩子真就無處可去,就領來咱府上,隨便哪裡就安置了,保管讓她吃飽穿暖就是,你不妨出去打聽打聽,哪個不說英勇候府的下人們待遇是一等一的好,想進這府裡當差的多了去了。”
賈政點頭讚成道:“也是,那就聽你的。”
夫妻倆說了一陣話,收拾一番早早睡下了。
壓根也沒管二房的孩子們回沒回來,反正身邊都有人伺候著,餓不著冷不著的,用他們兩口子操心的地方實在有限。
賈赦和賈瑚父子倆碰了個頭,針對賈瑚親事的人選做了一番探討,父子倆意見出了分歧,賈赦比較中意工部尚書梁大人家的千金,賈瑚則更看好錦鄉候府的容槿姑娘。最後各自保留意見,約定此事押後待定。
薑氏沒有參與父子倆這個話題,借口頭疼回避了。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到第二日天大亮,早起真的感覺頭疼目眩,這次也不用假裝,直接去請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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