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漢武帝5(2 / 2)

剛剛天幕上的那些騎兵所馳騁的地方,青草茂盛,長的十分高,遮住了他們的下半身。劉徹這些人覺得馬匹高大,也是跟那些踉蹌走路的俘虜所對比出來的,十分直觀。

現在,隨著景色變幻,這對騎馬已經跑過了草原,來到岸邊,準備渡河。

河邊沒有茂密的青草,他們才發現,這些馬的背上,確實都有個造型怪異的東西。

“這是……馬鞍?”劉徹常年在上林苑打仗,弓馬嫻熟,自然了解馬具。

但是天幕裡馬背上的馬鞍明顯和現在不同,天幕上的馬鞍兩頭高高翹起,兩側還垂下了兩個三角的鐵環。而時下的馬鞍,隻不過是皮革裡塞了蒲草,如同兩個枕頭一般,墊在馬背上,不至於硌屁股的。

天幕上的士兵已經渡過了那條並不寬的河流,紛紛上馬重新啟程。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些騎兵上馬的情形,之間他們一腳伸進那三角鐵環中,手握著馬鞍那高高翹起的邊緣,微微一接力,就能輕鬆上馬,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真是神物!”霍去病一眼就看出這東西的妙用。

他興奮的回頭跟劉徹等人侃侃而談:“陛下,這馬鞍堅固又輕盈,既不會增加馬匹的負重,又能減少騎兵的顛簸衝擊。而且馬鞍的形狀是高高翹起的,正能契合臀部。這樣跑起來就不會輕易墜下馬了!”

衛青也笑眯眯的補充:“何止,我看那兩側垂下了的鐵環才是有大妙處,不僅可以輕易的上下馬,騎上之後,也不用雙腿一直緊緊夾著馬身,分散精力去防止自己墜馬。”

劉徹聽得連連點頭。

養騎馬是十分燒錢的,不僅是因為馬很金貴,就是騎兵本身也很難培養。騎馬可是件難事,需要從小培養才行,不然根本不能和那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蠻子抗衡。

不然就算你花幾個月學會騎馬,也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用雙腿使勁夾住馬肚子,才不至於使自己從顛簸的馬背上掉下來。更彆說到了戰場上,需要拉弓射箭,舉刀砍殺了。

果真是神物!

中書舍人看大家都在討論,他自然也不能落後,騎馬他不會,眼力還是有的,他試探的說道:“臣觀此馬鞍,似乎外表也是用皮革製成。冠軍侯言堅固又輕盈,想來是用木頭做的。”

劉徹也沒嫌棄他的廢話文學,而是大手一揮,讓少府監去試著做出來個樣品,如果合適,就大規模裝備,用到明年的對匈奴作戰中!

桑弘羊在心裡默默測算,現在國庫已經快空了,這馬鞍兩側的鐵環看樣子需要

用到不少鐵。

啊……看來他的鹽鐵專營策需要馬上呈給陛下,才能防止朝廷虧空。

【長安方麵聽到霍去病有這樣的勝果也是喜出望外,因為漢武帝一錘定音,不能浪費霍去病打下的局麵。他立刻召集了其他將領,作出部署,馬上在夏季又一次發動了對河西的進攻,目的就是保存並擴大對河西的戰果。

因為衛青在養病,所以這次的部署漢武帝啟用了我們的老熟人李廣和衛青的救命恩人公孫敖。

上次去打匈奴本部的定襄之戰,就是因為兩次進攻中間有間隔,導致左賢王得到消息快速趕來支援,差點破壞了大局。因此漢武帝這次痛定思痛,先行派出李廣和張騫去阻擊左賢王,讓他們無暇西顧。

而西邊的主戰場,漢武帝則是讓公孫敖帶領中軍,擺出堂堂之師吸引匈奴主力,讓霍去病發揮他閃電戰的優勢,繞路到匈奴後方突襲,再與公孫敖彙合夾擊。】

【計劃是定好了,人員也都各自出發了,但戰場瞬息萬變,敵軍也是沒有思想的npc能任你擺布。

不出意外的,這次又有意外了。】

哦?劉啟豎起耳朵,想要仔細聽聽,看看能不能提前幫兒子解決什麼麻煩。

【第一個意外是匈奴本部。

伊稚斜單於雖然暫時退守漠北,但延後得到漢廷進攻河西消息的他,立馬判斷出漢廷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小弟都被打了,他這個老大要是沒有點什麼表示,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那些因匈奴軍威而屈服歸降的部落該怎麼看他?

所以他選擇主動出擊,直接南下去攻打河套。

幸好這幾年漢廷一直在關注河套的發展,早早的移民實邊,並且建築城池,因此就算沒有名將帶領,依靠城池與關隘也能與伊稚斜的大軍進行周旋,問題不大。】

劉啟在心裡為兒子驕傲:河套地區已經是我大漢朝廷的固有領土啦,匈奴安敢來覬覦!

【第二個意外就是去阻擊左賢王的右路軍,迷路了。

不過與大家想的不同,迷路的不是李廣,而是張騫。

離譜吧?但還真就是張騫迷路了。可能是博望侯隻熟悉河西與西域,對燕山附近的漠南地區不了解吧。總之就是他和李廣分兵前進,但是沒有在預定時間彙合,導致李廣隻帶著四千兵馬就和左賢王部四萬主力對上了。

四千對四萬,十倍的差距,李廣部的士兵都慌了。

而且如果左賢王快速解決掉李廣,再去與伊稚斜彙合的話,那河套肯定守不住,大局會再一次被破壞。】

不止一次了,劉徹自從開始和匈奴作戰,十多年了,他一直懷疑,這個李廣有點子黴運在身上。

而且一次又一次的在佐證他的懷疑。

劉邦也很納悶,這個張騫不是出事西域逛了個遍麼?怎麼沒人去過的西域能走的那麼順,反倒在漠南還能迷路了呢!

【但李廣雖然做人有種種毛病,打仗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讓自己的兒子帶著

幾十個親衛衝殺進匈奴兩翼的薄弱處,斬首幾個敵軍後安然返回,舉著敵人的首級對麾下鼓舞打氣:匈奴,不過如此!

士氣為之一振。

李廣部結成防守的圓陣,堅持了兩天,就在快死傷殆儘的時候,張騫的援軍終於趕到,雙方裡應外合,打敗左賢王,才堪堪完成既定任務。】

劉徹還在想李廣的黴運。張騫走西域,說明他方向感沒問題吧,這次也有向導在身邊,迷路真的有點匪夷所思。

所以,他就是懷疑,是被李廣給方到了。

【第三個意外就是公孫敖,這位大兄弟也迷路了。

因為春天的時候,河西走廊被打蒙了,因此殘餘的部落大多集中在走廊的南邊,防止漢軍再從南邊來。所以按照計劃,公孫敖沿著上次路線大南邊。

而霍去病則繞過賀蘭山,到達居延澤,達到河西走廊的北邊,踢他們的屁股。兩人一南一北,同時進攻,把河西走廊的異族部落絞殺乾淨。

結果公孫敖出關沒多久就迷路了。】

唉。

衛青對自己這位救命恩人,也很無奈。

【重任還是得看我們天縱英姿的霍去病!

他不知道彆人的情況,而是沿著賀蘭山北上,擦著伊稚斜大軍的邊,從河套附近渡過黃河,然後向西到達居延海。

然後,他轉道西南,穿越七百裡的巴丹吉林沙漠,從甘肅北部攻入河西走廊。

霍去病來到這裡就跟回家了一樣,縱橫馳騁,無人在他麵前有一戰之力。他掃蕩了東到酒泉,西到敦煌,南到祁連山,北到沙漠這一萬多平方公裡的區域內,所有的西域部落和小月氏部落,斬獲無數。

然後他沒有停留,又立刻掉頭向南,從背後突襲了上次逃跑的渾邪王與休屠王殘餘部落,打穿了整個河西走廊,才回到起始的隴西郡。

最後他疑惑道:公孫敖呢?說好的與我彙合呢?】

劉邦聽得暈乎乎的,睜大眼睛跟著天幕上的動態地圖一直看,才發出了驚呼。

這這這……好吧,這霍去病確實厲害。

【這一次,霍去病破了他自己上一次的記錄,迂回行軍兩千多裡,斬首並俘虜三萬兩千多人。

逼迫單桓王、酋塗王及相國、都尉等兩千五百人當場投降,俘虜裡包括五個匈奴小王及他們的母親、單於閼氏和王子共計五十九人,其他匈奴相國、將軍、當戶、都尉等高官六十三人。

而霍去病本部僅傷亡三千餘人,真是可怕的戰損比。

不過遺憾的是,渾邪王、休屠王又逃走了,他倆保命技能真是點滿了。】

已經很好了!

劉啟心潮澎湃,仿佛是自己打了勝仗。

好好好,他這就讓人去平陽侯府找找衛家人,都給兒子安排上!

【戰後,漢武帝又給霍去病加封了五千戶食邑,在朝中地位僅次於大司馬大將軍衛青,跟著他作戰的將領也有因功封侯的。

而公孫敖和張騫兩個

迷路失期的,按律當斬,最後交錢免罪,貶為庶民。張騫十幾年出生入死得來了博望侯還沒熱乎兩年,就這麼被剝奪了。】

衛青就因為這救命之恩,所以有戰功有好處他都會想著公孫敖。結果這位兄弟打仗的能力真是……

每次積攢一點軍功,能夠獨立領軍的時候,就會出點什麼狀況,然後按律當斬,花錢免罪,攢的軍功也全都清零了。

周而複始,已經兩三次了。

要不以後還是讓他跟著自己吧,安全點,彆獨立領軍了。

【匈奴那邊也在處理戰後事宜。伊稚斜聽說河西走廊也丟了,一整個暴怒,要求渾邪王和休屠王來漠北王庭說明情況。

他倆這對難兄難弟哪兒敢去啊,去了怕不是命都保不住。兩人一商量,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投降漢廷算了,好歹還能留一條命。

反正河西那麼多人都被迫投降或俘虜了,也不差他倆。】

【漢武帝得到消息後,擔心有詐,謹慎起見,他讓還在隴西郡修整的霍去病前去受降,見機行事。

結果還真出事了。

他倆在東去的路上,渾邪王突然殺了休屠王。至於原因,史料裡沒有寫。從後麵的情況來看,是休屠王反悔了,渾邪王怕他出幺蛾子,就殺了他。

渾邪王帶著全部四萬多部眾和霍去病相遇,兩軍遙遙對壘,渾邪王這邊果然起了幺蛾子,有一小部分人鼓噪起來,不想投降漢廷,脫離部族而走。

霍去病人狠話不多,帶領部下衝了過去,把那些企圖逃跑的匈奴人全部截殺斬首。

一共殺了八千人,世界終於安靜了。

渾邪王部眾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孺乖的像小羊羔一般,老老實實的跟著大漢冠軍侯回了長安。】

好一個有膽有識的少年將軍!

不過……劉啟皺皺眉頭,他想起了白起,殺俘不祥吧?

呸呸呸,劉啟搖搖頭,這些俘虜確實不老實,殺了就殺了,有什麼不詳的。

【到了第二年,休屠王的兒子無路可去,在渾邪王的引薦下,也帶著自己的母親和弟弟投降了漢廷。

這個兒子,就是金日磾。和霍光一樣,是漢武帝駕崩時的托孤大臣之一。】

哈?漢武帝更疑惑了。

他為什麼會重用休屠王的兒子,難道這個金日磾特彆有能力?

【這兩次河西之戰,徹底打垮了河西地區匈奴的鬥誌。匈奴的部落全部投降漢廷,被打散安置,剩下的那些羌人、西域移民也選擇乖乖當漢廷的順民。

漢武帝先後在河西走廊設置了武威、酒泉、張掖、敦煌四郡,並且和河套一樣,從內地遷移大量人口到這裡來戍邊,開墾農田,修築城池,將河西之地經營成漢家故土,同時也是對西域的橋頭堡。】

【匈奴人再也不能自由的遊蕩在水草豐美的河西走廊,更不敢對這裡宣示主權。他們隻能在路過的時候,對著雄偉延綿的祁連山和焉支山默默流淚。

然後,一向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就給後世留下了唯一一首“匈奴民歌”。】

天幕開始播放影像。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空曠開闊的河穀地裡,一位裹著羊皮坎肩、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在牧羊,他望著遠處隱隱顯現的群山,溝壑堆疊的臉上露出了向往而哀怨之情,張口小聲的哼唱起來。

漸漸地,他從呢喃的哼唱變成縱情的放聲,一遍一遍,聲聲不息。

“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

【經此一役,河西之地全為漢廷所有,匈奴現在大部縮在漠北,唯一和漢廷相鄰的地方隻有東邊左賢王一帶和遼東。

那麼下一次,漢武帝的打算就是一戰定乾坤,畢其功於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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