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默默端出了自己小組的作品。
那是一盤咖喱飯。
修女小姐稍稍揚了揚眉:“賣相似乎還不錯?”
“選擇已經調味好的菜譜,比盲目嘗試自己並不擅長的東西要好得多。”布魯斯的神色很是平靜,“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調好味的咖喱塊是一種不容易出錯的選擇。隻要嚴格按照食譜來做就好。”
修女緩緩點了點頭,又拿出了一個與先前一模一樣的小機器人。
“那麼就按流程來吧。”她說著便舀起一勺咖喱,準備遞到小機器人嘴邊。
“不,先等一下。”
布魯斯出人意料地開口了,打斷了這位修女的喂食。那雙湛藍的眼瞳凝視著她,如同正醞釀著暴風雨的大海。
“你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修女小姐?”
黑衣的修女的動作停了停,那雙沒有高光的棕色眼睛靜靜注視著他,像是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問一個問題嗎?”
黑衣的修女微笑著開口了。
“——說起來,福爾摩斯去哪了?”
本來應該在這裡,卻不在這裡的人。
在比賽的中途,突然離場的那個人。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谘詢偵探,雖然不是最初的偵探,但卻是所有偵探形象中最著名的那一個。
那個最有可能看破她的偽裝,揭露她的真相的家夥——現在在哪裡?
“我隻是去尋找了一下某些掩藏起來的秘密。”
英國紳士優雅而又含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下一秒,無數的聚光燈陡然打在了她的身上!
“這是常識,我的朋友(Elementary,MyDear)。”
一手持著煙鬥的男人悠然地坐在窗台上,神態從容地望著這邊,但他的目光卻是犀利的,像是能將人的骨骼也剖開的利刃。
“從我第一次知道這場聖杯戰爭存在‘監督者’的時候,我就在思考,你的動機是什麼(Whydo)。”歇洛克·福爾摩斯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自稱是SCP基金會的收容人員這一做法,確實為你一係列可疑的行為找到了理由。聽起來也確實值得信任,至少那些同樣需要隱匿身份來保衛世界和平的義務警察們,會很容易便能理解你的立場。這是一步險棋,但你大膽冒險之後的結果似乎還算不錯,至少讓你說服了蝙蝠俠參與進這場鬨劇般的‘聖杯戰爭’之中。”
確實,如果要說的話,這場聖杯戰爭從頭到尾都顯得像個鬨劇——特彆是與福爾摩斯,不,與那些英靈曾經參與過的聖杯戰爭相比。
“如果說你的目的是‘促成聖杯顯現並收容控製它’,那麼你的一切行為都顯得過於消極。但是若是從‘讓某人得到聖杯’這個方麵來思考的話,你的行為便顯得合情合理。”
福爾摩斯的目光停留在修女身上。
“是誰為禦主們劃分了陣營?不,並不是聖杯。每個禦主都有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心願,每個人的願望都是不同的,即使作為父子,作為朋友,在聖杯戰爭之中也不會理所當然處於同一立場上。但是這場聖杯戰爭從一開始便劃分了‘韋恩陣營’和‘非韋恩陣營’。劃出這個陣營的人是你。當你將那些資料告訴我的禦主(Master)的時候,陣營便已經劃分開了。”
“而且你露出了一個最為致命的破綻。”
福爾摩斯的聲音平穩,而又叵測。他並沒有直接提起這個破綻是什麼,而是提起了一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
“我調查了之前數次聖杯戰爭的資料,在翻閱時候,我留意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細節,那就是‘令咒’的去向。”
他抬起了自己右手,目光轉而飄向了自家禦主留有紅色刺青痕跡的右手背。
“根據資料與我個人的經驗而言,‘令咒’不會自行消失,獨立於禦主(Master)而存在,也就是說,就算是那些禦主全部都死去了,他們的令咒也不會就此消失。但是這就形成了一個關鍵問題。”
福爾摩斯的眼睛定定注視著微笑著的修女小姐。
“你說過你的父親是之前聖杯戰爭的監督者。我猜想,你父親一定擁有能夠轉移——或者說剝奪——令咒的手段。過去的那些令咒大概都是被他收走了吧。而他也將這個手段教給了你。”
——最為致命的破綻。
“你能夠保證這次‘廚藝淘汰賽’能夠真的淘汰掉禦主(Master)的原因,就是你擁有可以剝奪令咒的手段,通過這種方式,你可以自由地奪走任何人的禦主(Master)身份。但是我猜,這個手段有一個限製,就是你必須得到對方的許可。”
黑衣的修女依然安坐在那裡,不知為何,她唇邊的弧度變得更深了。
“那麼,證據呢?”她終於說出了福爾摩斯開口以來的第一句話。
“很簡單。”
福爾摩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右臂上。
“先前Berserker(狂戰士)的Master(禦主)的令咒,就在你身上吧。隻要把你的右衣袖拉起來,證據自然也就出現在所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