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含蓄的保證。
在異常事象約等於消除的現在,SCP基金會並不會冒著同時得罪正義聯盟與AI的風險,強行對艾達再進行狙擊。無論如何,他們並沒有能夠有效消滅艾達的手段。再一次殺死她,也隻會讓她重新選擇身體,這隻會增大現實扭曲的狀況。
SCP基金會的宗旨是收容,而不是消滅。目標是減少異常事象對現實世界的影響,而不是增大。
更何況,如今他們也已經明白,艾達大概並不是真正的現實扭曲者。
所以,今後他們不會再對艾達產生威脅。
“那麼,我先告辭了。”
Dr.Clef摘下了他那頂寬簷禮帽,放在胸前,微微欠身。
而後,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化在水中的一滴墨,轉瞬之間便消散了。
康斯坦丁哼笑一聲,抬起手來,用燃燒的香煙在空中畫了一個巨大的圓。
下一秒,火焰的門扉便在他麵前打開了,康斯坦丁快步邁進其中,很是欠揍地衝著蝙蝠俠一招手,拋下一句“BYEBYE”便刷的一聲消失在了黑洞洞的門後,那速度快得讓人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什麼猛獸在後麵追著他咬。
現在,這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夏日的風吹過玫瑰花園,將馥鬱的香氣與盛夏的氣息一起送到他們臉上來,在盛開的玫瑰花中央,艾達稍稍低下頭,再度抬起臉來時,她的麵上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
“你想看看嗎?”她輕聲說,“我最重要的東西。”
……
……
……
他們最終進入了韋恩莊園的書房之中。
高大的實木書架幾乎要堆到天花板上,無數的書籍包圍著他們,注視著他們。在這個夢境世界之中,藏在這裡的書籍,遠比韋恩莊園實際上的藏書還要多。
而艾達挪開了一摞書,又推開了一小扇書架,露出了藏在後麵的保險櫃。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這裡藏著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打開看過。”
她看著那個箱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布魯斯報出了他的生日。艾達伸手在保險櫃上摁下一串數字。
“密碼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日。”她輕輕摩挲著保險櫃的邊角,“真奇怪啊,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裡卻還保留著。”
愛是多麼頑強的東西,即使記憶消失了,也不會完全消失。
它總以這樣的方式存在著,頑固地提醒著她,不肯讓她真的忘卻。
“其實我也想知道裡麵是什麼。”艾達回過頭來,看著布魯斯,“你知道裡麵會有什麼嗎?”
高大的黑暗騎士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屈下`身來,像她一樣,用一種孩子般的姿勢蹲在地上。
他伸出手,和她一切握住了保險櫃的拉門。
“不管裡麵是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打開它。”他說。
於是艾達也微笑起來了。
“好啊。”
她握住把手,輕輕用力。
格拉。
保險櫃打開得很輕鬆,輕鬆得超乎他們的想象。
又或許,那扇門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準備好要為他們打開了。
在保險櫃的中央,靜靜豎著一個牛皮紙袋。艾達將紙袋拿出來,剛一打開,便不由得怔住了。
布魯斯也從旁看過來,而後,蝙蝠俠也難得怔住了。
“……”
放在夢境最深處的秘密,於她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紙袋裡的甜甜圈。
酥脆,柔軟,甜美,裹著抹茶的草莓的牛奶的巧克力殼,綴著碾碎的堅果仁,散發著誘人而甘甜的香氣,仿佛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變過。
布魯斯在那一瞬間忽然明白了,她也一樣。
那些回憶,那些感情,時至今日也依然和過去一樣美好。
他們都以為那已經變了質,已經不複存在,但是在內心的最深處,那些東西其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艾達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將紙袋遞到了布魯斯麵前。
“要一起吃嗎?”她問。
……
……
……
“說起來,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在屋頂上吃東西啊?”
在被拉上屋頂的時候,艾達還是忍不住這樣吐槽了一句。
布魯斯思考了幾秒,給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的回答。
“……懷舊吧。”他說。
“好吧。”艾達仰頭看了看天,“王爾德說的對,人要回複青春,隻需要重複過往的愚行。”
但既然哥譚騎士都能丟下自己的偶像包袱了,艾達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她一點也不客氣地在布魯斯身邊坐下,挨著他的肩膀,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那邊,布魯斯卻依然不痛不癢。
年輕的亞裔女孩輕輕哼了一聲,但還是拆開紙袋,拿出一個甜甜圈咬在嘴裡,又遞了一個給他。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韋恩莊園的屋頂上,你一個我一個分享了這袋甜甜圈。
每一口咬下去,都能看到舊日的回憶在眼前閃閃發光。
多麼奇異,多麼令人驚訝,他們居然擁有這麼多美麗的回憶。
當然,偶爾也會有很苦澀的味道,有很心酸的滋味,但是,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人就坐在自己身邊。
無論如何,這一次,不管是他還是她,都不用自己獨自去承擔這一切。
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至少此時此刻,她願意這樣相信。
“你說,布魯斯,我現在的身體在哪裡啊?”艾達咬著甜甜圈,突然想起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千萬不要我們這邊夢裡搞得好好的,那邊我現實的身體都給人燒了。那可就太尷尬了。”
這種坑爹結局擱在網文裡是會被人刷負掛論壇截圖辱罵要求退錢的啊……
“我拜托阿爾弗雷德他們看著。”布魯斯停了一下,又道,“我把你從康斯坦丁他們那裡帶了回來,但是因為藥物和魔法的作用,你之前都無法從夢中醒來,我就進來找你……現在我們都在韋恩莊園。”
“那就好。”
艾達長鬆了一口氣,吃完最後一塊甜甜圈,也咽下最後一點她被抹消的回憶。
她拍拍手站起身來,對著布魯斯張開雙臂。
“那來吧。”她微笑著說,“如果你陪著我的話,墜落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布魯斯注視著她,數秒後,他麵上也浮現出微笑。他伸出手來,將她擁進自己懷裡。
他們在高台之上擁吻,而後,一起向著下方墜落。
……
……
……
艾達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傍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間隙,將空氣也染成了近乎橘紅的顏色。金色的塵埃在光線中遊走,無比的溫暖,也無比的美麗。臥室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是熟悉而又愜意的氣息。
一隻手臂從一旁伸過來,溫柔地擁住了她的肩膀。
“歡迎回來。”
她聽見布魯斯這樣說。
於是她也微笑起來,湊了過去,和他交換了一個親吻。
“我回來了。”
她說。
——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去得到幸福與光輝的未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HAPPYEND。是傳統而正統的小言式HE。原本設想裡這裡是求婚結局的,但是寫到這裡,忽然覺得就這樣結束也很好,我一向不擅長去描寫太過強烈的幸福,留白給讀者一些想象的餘地會比較好。
他們會幸福的,也會一直幸福下去。
愛可以拯救世界。
這個故事到這裡就是徹底結束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
這篇文的創作過程幾乎稱得上是多災多難,對我來說,這是一次從未有過的題材嘗試,我從來沒有涉足過歐美係的作品同人,不管是文風、人物性格、劇情節奏……都和日係作品有著本質的區彆。
熟悉我的讀者都知道,我其實是一個日輕腔還蠻重的人,創作這篇文的過程幾乎是一次削足適履,我必須放棄我過去慣有的寫作習慣,強行糾正自己的文風語序,為此我還去背了兩個月的單詞再加上看英文原作,就硬掰,整個寫作效率比我上一本至少低了一半。
而在創作過程中,我的三次元生活也一直很不順利。一月二月的存稿準備階段,剛好遇到疫情,一直被關在家裡,很沒有創作思路;三月終於被放出來,這才算有了一段比較平穩的展開,為了保證更新的效率我甚至開始主動鍛煉身體,往後是我創作狀態最好的一段時間;
七月的時候我爺爺過世,說實話,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打擊還是大得超乎我的想象,一個人呆著呆著就會突然哭出來,整個人都跟個精神病一樣,非常痛苦,剛巧那時候又在寫很快樂的聖杯諧星戰爭,幾乎完全無法寫下去,隻能勉強自己去寫。
等過了五七,好不容易找回一點狀態,又遇到疫情封城,繼續關在家裡。直到半個月前才再次被放了出來。在二次封城的這段時間,我至少精神崩潰了三次,寫作狀態已經完全被破壞了,重新寫起來也覺得艱難,幾度想要放棄,最後在基友和讀者的鼓(鞭)勵(策)下,還是決定善始善終。
好在,這個故事我終於是寫完了。
從創作之初,我就沒有打算寫一個與BE拯救世界相同的故事。熟悉我的老讀者都知道,我每本都在改變自己的風格、更換人物類型,我並不喜歡重複我自己。我想要試著去寫一些新的東西,雖然有的時候,這會背離一些讀者的期待,但對我來說,不這樣做就無法寫下去。
我很高興,能夠寫這樣一個從來沒有寫過的女主角,寫這樣一個從來沒有寫過的男主角,還有這樣一個從來沒有寫過的、純粹以戀愛為目標的LOVESTORY。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嶄新的領域,我從這次嘗試裡學到了很多很多東西。這讓我覺得我的努力全都是值得的。
這篇文,對我也是一次大冒險,我很高興你們願意陪伴我這個任性又糟糕的作者走到最後。這次的冒險,比我所想的更加艱難,更加痛苦,如果沒有你們,我大概是無法堅持到終點的。
謝謝每一個陪伴我到最後的人,也對每一個因為我的任性而放棄我的讀者朋友說一聲對不起。
下一本我要去原創開始新的冒險啦,希望我們還能在新的文裡相遇。
感謝你們對我仁慈的好意與耐心,我愛你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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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篇文《大佬心魔都是我》會在十二月開。仙俠文,一個被狗男人傷透了心重生後改修無情道的女主……意外發現大佬們的心魔都是她的狗血故事,有興趣的可以點進專欄收藏一下。
PPS:據以毛毛為代表的各方基友鑒定,狗男人是真的狗,不過沒關係,狗血裡麵有一半都是狗男人的血【。
畢竟比起追妻火葬場,我更喜歡物理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