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寒城, 北方最靠北的一座城市,一如它的名字, 冬日的時候寒冷到滴水成冰。

沈郅年匆匆進了城, 不理會守在城邊趁機叫賣本地特產的商販,徑直向城內走去。

越走到內城就越繁華,在街邊坐滿人的小吃攤上, 坐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商客和異能者, 其中有一個異能者沈郅年看著略眼熟, 就停下腳步稍微看了一眼。

那個異能者正被一群人圍著, 手邊放著一碗麥酒,正借著酒勁吹噓著什麼, 旁邊的人也很給麵子的捧場鼓掌,還有人不住的往他的酒碗裡添酒,這個醉的七七八八的異能者毫無所覺, 借著酒勁說的滿麵紅光。

沈郅年就好奇的聽了一耳朵。

“……當時那十竅的魔魅把整個城裡的人都嚇呆了, 你猜怎麼著?楚河天他毫無懼色,隻身一人就敢迎上去, 又讓我們護著城裡的普通人撤到城西, 他對上那十竅魔魅, 不僅打贏了, 而且硬生生沒讓那魔魅傷到我們一絲一毫。”

旁邊有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聽了, 但每次聽到還是感歎道:“真是多虧了楚河天,要不然彆說絕城了,咱們整個北方都不知道怎麼樣呢。”

吹噓的人得到了彆人的讚同, 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也有那外出走商剛回來消息不靈通的,一臉見鬼的表情,疑惑道:“等等,那個楚河天不就是十年前的惡魔少年嗎?這怎麼就又成了救了北方的英雄人物了?”

旁邊的人立刻怒道:“那都是無疆的陰謀詭計,無疆可是害慘我們了,不就坑了楚河天十年,那十竅魔魅還是他們放出來的。”

沈郅年聽到這裡,低頭笑了一下,眼眸中有一絲了然。

無疆時十年前末日降臨的罪魁禍首這件事情,在那件事之後,知情人默契的瞞了下來,隻有那天的當事人才知道這個真相。

不是他們欺瞞大眾,而是他們無法想象末日的真相如果真的被大眾熟知的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普通異能者和大眾也就隻知道那個魔魅是無疆放出來的。

等沈郅年再抬頭時,那群人已經拉著那個消息不靈通的商客惡補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麼,那商客一臉恍惚的接受了幾個月不見“惡魔少年”變成英雄的設定。

說到無疆,就又有人問那個醉的不輕的異能者:“那天之後,絕城城主到底怎麼樣了,到現在隻聽說絕城現在正被冰城暫時管著,他們城主呢?”

那醉醺醺的異能者這時候倒是清醒了一點,冷哼道:“他?窩囊廢一個,等戰鬥結束我們過去找人算賬,發現那人自己在會客廳裡嚇死了。”

周圍一片噓聲。

沈郅年聽著,搖了搖頭,離開了這裡。

他這一次目的很明確。

他低頭看了看掛著自己脖子上的月光石,腳步又快了一點。

他一路走到一家簡陋的酒館前,伸手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酒館內的熱氣和喧囂聲一起湧了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卻沒有人對把冷風帶進來的沈郅年怒目而視,所有人都在看著一個方向。

沈郅年也看過去。

在這個酒館的焦點中心,一個背著華麗長弓的少女抱手站著,她身前一個同樣背著弓箭的年輕男性垂手站著,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麵色通紅。

那個少女表情卻沒有絲毫波瀾。

說是少女,但她其實是介於少女與成年女性之間,少女的清麗和女性的嫵媚在她身上混合成一種致命的風情,讓人見之難忘。

沈郅年一笑,走了過去。

剛走近,他就聽見有人大聲說:“小哥,這下輸的可是心服口服?咱們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彆說在其他地方,就隻在咱們寒城,她說自己弓術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年輕男人臉上更紅了,卻尤不死心的說:“這才是第一局比試,我擅長打活物,所以才會輸給你的!”

看他還在嘴硬,周圍人又是一片噓聲。

他們身後各有一排靶子,年輕男人身後的靶子中規中矩,但少女身後的靶子堪稱精妙,這可不是擅長不擅長能概括的。

沈郅年看的好笑。

彆人不知道,但他看得分明,這男孩那是在意什麼輸贏,看他紅著臉強行挽尊的樣子,他在意的分明是自己在少女眼中的形象才對。

周圍的人還在大笑,沈郅年視線一轉,在離少女最近的一個吧台上看到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方向,主要是看著那個如花孔雀一般試圖在少女麵前開屏的男孩。

沈郅年一笑,走了過去,在黑衣男人的身邊坐下。

男人好像沒有發現他一樣,但身邊的酒杯卻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沈郅年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酒杯,看著在人群中熠熠發光的霧茶,戲謔的問道:“怎麼樣,楚河天,什麼感受?”

楚河天:“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沈郅年哈哈笑了兩聲,把手中的麥酒一飲而儘,然後歎了口氣,說:‘你們現在倒是快活,你可不知道你們當初走後我為了平定絕城過了一段什麼日子。’

麵對沈郅年的抱怨,楚河天淡淡的說:“有舍就有得。”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是沒有離開過霧茶。

沈郅年也跟著看了一眼,笑道:“小丫頭真能折騰,走到哪裡都寂寞不了,你這一路肯定很有意思。”

楚河天唇邊多了一絲笑意:“茶茶很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霧茶那邊終於遲鈍的看出來哪個男孩是什麼意思了,她眨了眨眼睛,乾脆利落的一指楚河天,說:“那是我男朋友,你要是還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找他商量,我累了。”

整個酒館的目光刷刷的都看向了楚河天。

楚河天淡淡的衝那個滿臉煞白的看過來的男孩舉了舉杯,暗中放出一絲壓迫。

男孩的臉更白了。

比他英俊、比他沉穩、比他強大,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女很喜歡他。

男孩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霧茶鬆了口氣,趕緊跑回楚河天身邊坐下,抓起吧台上楚河天給她點好的果汁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楚河天溫柔的看著她,仿佛剛剛那個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男孩的人不是他一樣。

霧茶小聲抱怨:“我還以為真的是想和我比弓術的……”

頓了一下,又失望的搖了搖頭,說:“就不能專心弓術嗎?比我還大了三歲,卻直接比我低了兩竅。”

沈郅年在旁邊聽的哭笑不得。

那個男孩那個年紀能有那樣的成就,就普通人來看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天之驕子了好嗎。

不正常的明明是自己麵前這兩個。

也是那個男孩倒黴,在正意氣風發的年紀,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比他小三歲的人碾壓了不說,還一下子碰見兩個怪胎。

但霧茶這麼說的時候,楚河天還一本正經的點頭附和,說:“他應該把心思放在冥想修煉異能上。”

霧茶:“我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