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日過後?,小山村。
許三妮手裡拎著一塊肉,唇角帶笑,身姿搖曳地走回家。
她是個?很?有風情的女人,年?紀不算大,約莫二十?出頭,長相隻能?算清秀,但皮膚細白,細腰豐/乳,身材極好,即便穿著跟其他農村婦女沒什麼兩?樣?的粗布衣服,都?能?硬生生顯得比彆人出彩幾分。
一路走過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暗地裡的垂涎目光。
同時,也有女人鄙夷憤恨的眼神。
察覺到這些眼神,許三妮冷笑一聲,故意把腰肢扭動得更加妖嬈,引來更多難以忍耐的吞咽聲。
敢笑話她?也不怕家裡的男人被她勾了去。
突地,一口?唾沫橫飛過來,砸在?她腳前。
要不是許三妮躲得快,她僅有的一雙布鞋子就得被弄臟。
臉色一變,她惡狠狠地扭頭,瞪向那?個?朝她吐唾沫的女人,見是個?滿臉橫肉的醜婆娘,旁邊還跟著個?長得瘦瘦弱弱,卻有幾分眼熟的男人,不禁笑了。
“怎麼?王婆子,你家男人昨兒個?從我這裡買的豆腐太新鮮,回去嫌棄了你的豆腐,今兒個?就上我這裡找不痛快來了?”
醜婆娘被許三妮含沙射影的汙臟話氣?得七竅生煙,凶狠地又衝她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個?浪蹄子,窮寡婦,自個?兒沒了男人就巴巴地去搶彆人家的男人,老娘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麼下/賤的人,你這種傷風敗俗的貨色,就該被抓去剃陰陽頭,遊街,讓大家夥兒一起瞧瞧你那?狐狸精的樣?兒!”
“想舉報我啊?”許三妮輕挑眉梢,笑得分外?嫵媚:“那?你倒是去啊,不過先說好,我要是哪天被抓了,第一個?就告你男人強/我!看到時候誰先死。”
她嚷嚷得很?大聲,目光肆無忌憚地從一群不知不覺圍觀上來的人群中掃視而過。
裡頭不乏她的‘恩客’們?。
這是一個?警告,如果她出了事,那?就大家一起死!
反正她一個?寡婦,上頭沒有老人,下頭又沒有孩子,在?這世上了無牽掛的,死了也就死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誰橫得過誰?
這威脅一出,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默默走開。
怕被沾上一身腥。
連那?一開始衝著許三妮挑釁吐唾沫的醜婆娘,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她家男人給拖走。
不走能?乾嘛?
難道?真要去舉報許三妮那?瘋女人嗎?
她許三妮什麼都?不怕,可那?些有家有室的,要是沒了頂梁柱,以後?日子不僅難過得很?,名聲還得跟著敗落,日後?連孩子都?沒法在?外?抬得起頭做人。
為了對付她一個?孤身寡婦,不值當。
“哼,一群軟腳蝦。”冷哼一聲,許三妮邁著得意的步伐,回了家。
她家就在?村中央,最為熱鬨的那?片地兒,去哪兒都?方便,當然彆人來找她也更加方便。
這屋子還是她那?早死的死鬼男人留給她的,可惜,被她拿來當成了私下賣豆腐的地兒。
許三妮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剛走進去一步,就眼尖地掃到什麼東西,不禁頓了頓,隨即立刻進屋關門,轉身彎腰,將地上的一張白色紙條撿起來。
紙條被疊得平平整整,應該是被人從門縫裡塞進來的。
但這掩蓋不了其是從某個?作業本上撕下來的事實,上頭還印著田字格呢。
她唇角勾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以為又是哪家剛學?了兩?個?字,就想充英雄,故意寫信來罵她的小屁孩乾的事。
本來想隨手撕了扔掉,但掃了眼手上勾著的肉,許三妮想著今天心情好,就幫著瞧瞧那?小屁孩究竟寫了些什麼,就當調節心情了。
展開紙條,上頭隻有很?簡單的一句話。
【蘇金寶不能?讓女人懷孕。】
字跡歪歪扭扭的,但不像是小孩子寫的字,反而像是大人故意用不順勢的手寫的,讓人辨認不出字跡的主人是誰。
不過也是那?人太過謹慎了,許三妮也就上過幾天掃盲班,勉強認得字,要她靠字認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直接略過那?些字體,隻死死地盯著上頭那?些字的內容,雙眼中的神采越來越亮,到了最後?,更是忍不住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過許三妮家門前的人聽?見裡頭傳來的癲狂大笑,一個?個?都?不禁躲遠了點。
許寡婦又鬨瘋病了。
過了會兒,笑聲停止,許三妮溫柔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小兔崽子,算你運氣?好,本來想把你流掉的,沒想到讓我給你逮著了個?冤大頭。”
*
陳家村,寧家。
晚上下工,吃過晚飯後?,蘇欣妍點起了煤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用上次新買來的土布做起了窗簾。
她針線活隻能?算還過得去,就日常縫縫補補的那?個?程度。
不像她婆婆,不僅會納千層底鞋,還會繡花,更能?做衣服,也不知道?老太太這手高超技藝是從哪兒學?來的。
寧奶奶已經去休息了,老人家身體不好,熬不得夜。
其他孩子們?則在?隔壁屋裡紮堆學?習,臨近期中考,所有人都?哞足了勁兒,想考個?好成績出來。
要是能?考個?全校前三名,那?可是有獎勵的。
不僅學?校會有,在?家蘇欣妍也承諾了,隻要孩子們?能?考個?好成績回來,就按名次獎勵現金。
全班第一五毛錢,第二三毛,第三一毛,再往下就沒有了。
這錢在?蘇欣妍看來隻是一點點小零頭,但在?孩子們?看來,那?可是一筆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