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後媽的團寵小崽崽);
蘇欣妍接過水杯,大口灌下,緩了口氣後才說:“張家全家被革/委會抓走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其實她更想問,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寧奶奶不知曉,過年那天,他們夫妻倆一早出門,傍晚才回歸,去的卻不是一個地方
蘇欣妍是去村委會了。
每年年底都得複查全年的賬本,她一整天都耗在那裡查賬,查完了還得另做一本總賬交給村書記核對,所以根本沒和寧遠行呆在一起。
至於寧遠行去了哪裡?
說實話,蘇欣妍也不知道。
所以聽說張家那麼快就出事後,她才會懷疑是他動了手。
“聽說了。”寧遠行淡定地用水杯裡妻子喝剩下的水洗了手,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條乾淨的手絹,給她擦汗。
蘇欣妍是容易出汗體質。
剛剛跑太急,現在額頭冒出了不少汗。
習慣性地微微仰著頭,讓丈夫給擦汗,蘇欣妍一雙清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後續答案。
偏這死男人就愛吊她胃口。
給她擦完了臉又給擦脖子,跟照顧小寶寶似的,差點沒把她這個急脾氣給急死。
還好在她爆發之前,寧遠行先一步開了口。
“我算是在裡頭有點推波助瀾的作用,但這事兒會發展成這樣,也不全是我算計的,隻能說是機緣巧合吧。”
畢竟不是他逼著張家大兒子去賭/博喝酒的,也不是他慫恿著張家偷摸養那麼多肉兔子吃,還拿去黑市賣錢的。
這些本就是張家人自己犯的錯,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欣妍顯然也能想到這一點,所以得了想要的解釋後就將其略過。
她開始關心起另一件事。
“張家那些人被抓走後,會是個什麼下場?”
“應該會被送去哪個農場勞動改造個一兩年吧,具體時間得看革/委會那邊怎麼說。”寧遠行不確定道。
他們在革/委會裡頭沒人,兩邊關係甚至算不上多好,所以也管不著人家要怎麼懲罰抓到的人。
“一兩年啊……”
蘇欣妍想了想,今年進入七六年,明年高考就恢複了,高考恢複後國家政策會逐漸放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肯定會搬離這裡。
屆時不論是張家人還是蘇家人,都不會再來打擾到他們,她也沒必要再去關注那些人了。
想到這,她心下一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寧遠行仿佛說了一句什麼很重要的話。
“什麼?”她一臉懵。
“我剛剛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寧遠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我說,我們搬家吧。”
“搬什麼家?去哪裡?什麼時候搬?怎麼搬?”蘇欣妍拋出一連串問題。
“搬去機械廠。”
“你分到房子啦?”蘇欣妍剛剛驚喜沒一秒,又擰眉道:“不對啊,上回我們去,不是說那邊沒房子可分了嗎?”
就算現在計劃著要新建福利房,也不可能那麼快就交房,再說了,寧遠行又怎麼確定他一定會分到一套房子?
“你給我把事情說清楚點。”
思來想去想不通,蘇欣妍乾脆把寧遠行給扯回了家,夫妻倆關起門來細說。
“廠子裡確實沒有多餘的房子,最近也沒有要新建福利房的計劃,但是廠子裡沒有空房,並不代表那些分到房的人家沒有房子。”
寧遠行笑著說:“許多本就是住在鎮上的人家,他們除了廠子分配的福利房之外,還有一套祖宅能住。”
“你是說,我們可以跟廠子裡那些有兩套房子的人家買房?”
蘇欣妍眼睛微微放光,腦中不斷思索著這麼乾的可行性。
“說什麼買?”寧遠行一臉無辜:“隻是領導看我每天從村裡趕去上下班太辛苦了,好心把房子讓給我們一家住,我們再給人包個大紅包以示感謝而已。”
明麵上不存在房屋買賣。
“領導?”蘇欣妍瞬間反應過來:“要賣你房子的是劉廠長?他那套房子多大?什麼格局的?要多少錢?”
讚賞妻子的聰慧,寧遠行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言道:“劉廠長那套房子有一百六十平米,四室一廳,另外帶個六平米的小陽台,室內總麵積合起來就是一六六,他開價五百,我打聽到他家小閨女到了年紀要下鄉了,他舍不得,想拿這筆錢給孩子買個工作。”
寧遠行手上有著劉海啟家的全部資料。
自然知道,他跟她妻子生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
大兒子爭氣,自己考上了糖廠當工人。
二女兒頂了劉廠長妻子的班,還嫁在了鎮上一戶雙職工人家,現在日子過得不錯。
三兒子下了鄉,四兒子被夫妻倆掏空了積蓄跟人買了個工作留在鎮上。
現在輪到小女兒,夫妻倆又舍不得了,畢竟女孩子下鄉比男孩子過得要苦得多。
可是錢已經在前頭那個孩子身上花光了,可不就得想辦法再弄些錢給孩子買工作。
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賣房子上頭。
劉廠長家的祖宅足夠大,一家人完全住得開,這就顯得機械廠分配的那套房子有些多餘了。
本想留著給兒子當婚房,但現在顯然女兒的事比較緊要,所以隻能先賣了給女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