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妍緊張得大冬天都冒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好在,門外的人嘗試了幾次之後,不知道是發覺實在是打不開?車廂門,還是被其他人給發現攔截了,反正外頭再沒了任何動靜。
但蘇欣妍跟寧翰全都不敢放鬆分毫。
母子兩個不知道堵著門緊張地等待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緊接著?寧遠行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他們才徹底鬆懈下來。
“沒事了,好好休息。”
寧遠行並未要求家人們開門讓他進去,而是低聲報完平安之後,又轉頭去料理一些後續的事情。
“你休息去吧,媽在這裡坐一會兒。”
蘇欣妍衝著大兒子擺擺手,然後拖來一團打包好的被子,直接堆在車廂門口處的地上,就這麼坐在上頭,打算守到天亮。
不是她不相信丈夫,而是剛剛被驚心動魄地嚇了一通,她實在是沒了困意,隻想安靜地坐在這裡緩一緩。
“我陪您。”
寧翰自然不可能丟下母親一個人守夜。
他有樣學樣地弄來自己的皮箱,墊在地上,也坐在了母親的旁邊。
寧航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妹妹換了位置,從上鋪轉移到下鋪來,在最近的距離陪伴著?母親跟大哥。
小在在年紀小,撐不住。
即便身上暈車症狀還是讓她有些難受,但身體困到極致,還是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就是睡得不怎麼安慰,得要她二哥抱著才行。
一旦寧航稍微挪開手,她就會無意識地哼哼唧唧,不安地要蘇醒過來。
幾次過後,寧航乾脆就不動了,一直抱著妹妹,充當她的安撫抱枕。
等小在在一覺睡醒,已經是天光大亮。
早上八點二十分,火車延遲十五分鐘停靠在首都火車站。
車上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提著行李,洶湧而下,生怕晚了一點,就再也下不了車似的。
蘇欣妍早有坐車經驗,攔著家人,叫大家等晚點再下車,不去跟人擠。
見車上的其他乘客走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各自拎起自己的行李,踏出車廂,往車外走去。
下車的過程中寧家人沒遇見寧遠行。
直到下了車,他們才瞧見了向著?他們大步走來的寧遠行
,還有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
正是跟著?他們一起過來首都的機械廠眾人。
一個沒少,全都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裡。
但是以小在在的角度,卻能眼尖地發現,其中一位解放軍叔叔的袖口裡麵有一點點白色的露了出來,那個好像是包紮傷口用的紗布。
曾經跟著?媽媽照顧過受傷的爸爸,所以小在在認得紗布是什麼東西。
解放軍叔叔受傷了嗎?
小在在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對方臉上,可惜那人當時正在想著彆的事情,並沒能告知她答案。
這?就是讀臉術的一個弊病。
隻能實時讀出對方當時的心理活動,卻沒能翻閱出她想要的信息。
因此,未免她太過依賴讀臉術而被人哄騙,爸爸媽媽還特意訓練了她一段時間,教會她這麼在不依靠讀臉術的幫助下,去從彆的方麵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或是狀態心情。
如今已經初見成?效。
至少小在在不會再?百分百地依賴自己的讀臉術,而是學會了自己去做判斷。
“那邊是咋回事啊?”寧奶奶向著?遠處張望著?,有些疑惑地問道。
隻見遠處有一片地方有些騷動,好些警察都聚集在那邊,似乎出了什麼事。
聞言,寧遠行目光閃了閃,隨即若無其事地笑道:“媽,沒事的,那邊就是抓到了幾個小偷,都被警察給帶走了。”
“嘖嘖嘖,造孽啊,有手有腳地不好好乾活,就知道乾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兒。”
寧奶奶搖搖頭,一臉感歎。
“好了,我戰友過來接我們,我們不要讓人家久等,趕緊出去吧。”
寧遠行哄著?母親往外走,順手提走妻子手上沉重的行李箱。
一行人隨著他的領頭,全都向著?出站口走去。
似有若無地,一聲低語消散在空氣中。
“抓小偷?”
隔著?那麼遠,還是在人聲鼎沸的車站裡,他爸爸是怎麼知道得怎麼清楚的?
“二哥,快點走啦,大家都要走遠了。”
察覺二哥沒跟上來,小在在又轉身跑回來,拖著?他的手就往前小跑追上去。
“不用跑太快,丟不了。”
寧航企圖叫他妹妹慢一點,不用那麼著?急,可惜小在在完全充耳不聞。
*
寧
遠行的戰友叫江叢文,退役後轉職到首都這邊的警察局工作,現在已經當上副局位置。
前些日子接到老戰友他們一家要來首都的消息,仔細詢問了時間,確定那天他正好有休假,江叢文就自告奮勇要來接寧遠行一家人。
因著?兩人關係很不錯,是那種很鐵的好哥們,所以寧遠行也沒客氣地拒絕好友的幫助。
一走出車站,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兄弟之間的默契。
兩人都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